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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归乡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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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程峰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本以为得到了芈里大祭司的羊皮卷就可以帮小曼找回失去的青春,教授这一句“假以时日”可就不一定是猴年马月了。

    夜晚,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倒在青草地上望着头顶的璀璨星斗一个人发呆。小曼从她背后走了过来拍了拍他问:“怎么了?教授也没有办法对吗?没事,我这又不是搬山道人的诅咒,只是脸上长了皱纹而已,只要你不嫌弃……”

    小曼虽然如此说,可马程峰明白,青春对一个女孩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小曼平时最爱美了,小包里全都是国外的名牌化妆品,可自从青木川回来后,就再也没见她化妆过,而且连包里的那块小镜子都给扔了。

    小曼见马程峰不说话,又安慰他说:“别想这些了,别忘了,咱们的暑假还没结束,明天我陪你回家怎么样?你也该回去看看奶奶了不是吗?无双肯定想不到你没有回热河,竟然回了那个穷山沟子。”

    “好,回家!我们回家!给奶奶看他孙媳妇儿。”马程峰把小曼紧紧拥入怀中。

    “嗬哟……辣眼睛……”胡小狸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跟在小曼身后,刚好赶上小两口要亲热,她非但不回避,反而蹲在身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程峰,你的手放哪里?软吗?”

    马程峰赶紧缩了回来,狠狠瞪了胡小狸一眼:“下次出现能不能有点动静啊?你现在是人了好不好?我们又不是你的猎物!快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马程峰送别了莫那娄教授和楚天月。他只给莫那娄教授把那羊皮卷的复制品带了回去。云强给他们雇了一台半截子皮卡车,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直把他们送出去一百多里地这才擦着眼泪回去。临走时候还对马程峰说,兄弟什么时候有需要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察哈尔找我,我知道你与少魁爷间有些小矛盾,你放心,虽然我云强现在受雇于盗门董家,可你马程峰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日后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会干预。

    正常情况下,回辽西必须经过热河,热河属于燕山以东最大的交通枢纽,不过现在局势并不明朗,马程峰也不知道盗门那边有什么动向,所以不敢途径热河,只好绕了弯,经过科尔沁,通辽,然后一路向南,皮卡车开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开进了那个这半年来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家乡小山村。

    盛夏时节,山里的果树上挂满了果子,梨香四溢着,熟悉的味道仿佛把他重新带回了童年。对,就是哪棵果树,小时候自己多动症,爬到树顶去给张慧芳摘果子,结果失足落下摔断了腿,是奶奶背着自己走了四十里山路送进了县医院。

    坟山上,奶奶坟前的哪棵小桃树已经长起来了,坟头上杂草丛生,几只麻雀落在上边不停地啄着虫子。

    马程峰用火把坟头上的杂草烧光,跪在奶奶坟前烧香磕头。这一年时间里,他仿佛长大了很多,每次在梦中他总是扑到奶奶坟头上哭个不停,却没想到终于回来了,可眼睛里的泪却干了。

    “奶,程峰不孝,这么久才回来看你。你在上边还好吗?你看,这是小曼,漂亮吗?你以前不是总说吗?以后孙媳妇儿肯定贼带劲,呵呵……”马程峰拉着小曼的手说道。可却觉得这手感……不像啊?小曼的手背上也长出了皱纹,没有这么光滑吧?回头一瞅,竟然是胡小狸正捂着嘴冲自己笑呢。

    “你大爷呀!!!你怎么竟挑关键时刻出来?你小曼姐呢?”他骂道。

    “嘿嘿……喏,这可是你说的哟?我是奶奶的孙媳妇儿!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我问你小曼呢?你这都哪跟哪啊?别在奶奶坟前瞎开玩笑!”

    “哦,好吗,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叫小狸,我是你二孙媳妇儿,你大孙媳妇儿回去给你孙子煮饭去了。您别生我气哦,小狸很乖的,小狸可以给程峰生大胖小子,给马家传宗接代,不过……如果生出来的儿子有尾巴可别怪我……”胡小狸越说越不像话,气的马程峰嘴都歪了,真要是奶奶泉下有知,估计现在都得从坟窟窿里爬出来把这小狐狸精给掐死。

    马程峰说你能不能别提尾巴?我正愁这事呢!“行了,反正你也没事,屯子里你也熟,给你个任务,把奶奶坟包四周的野草都给我拔了,可不许动坟头上的啊!另外你能不能想法子让这桃树再长快点?”

    “哦……好嘛好嘛,人家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你的小曼,人家只是你的使唤丫头。”

    马程峰早已习惯了胡小狸的调皮,横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那一贫如洗的家走了回去。山里小路还是那么崎岖泥泞,小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每天晚上自己都要睡在坟窟窿里,早上又自己爬起来回家吃饭,然后上学。

    “唉呀妈呀?这不是老马家程峰吗?回来了?这家伙,在大城市念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瞅瞅现在打扮的,啧啧啧……大爷都快认不出来你了。”一路上,乡亲们亲切地跟他打着招呼。曾几何时,他是屯子里的灾星,就差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可现在,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屯子里下一代的榜样。

    谁家一提马程峰,总说你看老马家小子,人家多有出息,你以后可得好好学学人家。

    这就是现实,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除了爹妈,你就是世界上的仇人,而让你穿的人模狗样,手里搂着漂亮媳妇儿衣锦还乡的时候,你就算有再大的缺点,乡亲们也会忽略不计,恨不得给你跪下结交。

    “程峰?回来了?晚上别做饭了,来婶家吃吧。”邻居家的阿姨冲他笑了笑。

    “不了婶子,家里已经煮饭了,有时间的吧。”马程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