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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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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章, 需购买的vip章节达到vip总数的80%方可正常阅读  北堂清绾着看了一眼院中的其他皇子公主们,“明明是授课的时辰, 这人却都不在学堂之内读书习字”。

    君夕颜在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过来, 清冷的眸中难得的浮起一抹笑意,拱起手恭敬地回道

    “七公主训示,下官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洁身自好,不让七公主烦心”

    烦心?北堂清绾一抬了眼,便对上了君夕颜那带着一丝戏谑的眸眼, 顿觉气恼, 留下一句“君太傅该为皇子公主们授课了”, 甩了袖便离开了。

    在回王府的马车之上

    北堂清绾双眼微闭靠在车壁之上, 一想到那人略带着戏谑又有些得意的眼神, 便觉心中有一股气, 却是发不出来, 只得皱了眉头。

    这人昨夜去那凝翠楼快至凌晨方才回到府中, 风流了半宿, 竟还能对她笑得出来, 莫不是一点未觉不妥吗?!

    先前不是言不喜与她人亲近吗?怎得昨夜被人又是搂、又是抱还又是摸脸之时却未见有一丁点的不适,还左拥右抱, 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纵然是为了打消齐王兄的疑虑,也无需做成那般, 人家大师兄和杨泽身为男子都未如此, 她还竟那般, 那般的……

    莫不是那人以为男子皆是好色之徒吗?还是,根本就是那人自己看到那些妩媚的风尘女子动了心思?!

    这北堂清绾越想便越觉得生气,亏她知道之后还为那人担心,担心其身上尚有伤,饮酒伤身,又担心齐王兄设计为难于她,却不想人家是风流快活得紧!

    北堂清绾倏地一下睁开双眼,一向温和如水的眸子此刻竟泛着少有的冷意。

    “去归云阁”

    校场之上

    一千兵士正在例行操练,季舒珩立于看台之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们的一招一式。

    “哼!哈!哈!”

    突然,他的副将杨泰跑上了看台,在季舒珩耳旁低语了几句,便见他转身走下了看台。

    “人现在何处?”,季舒珩开口问。

    杨泰回道,“正在将军的营帐之内等候”。

    当季舒珩掀开营帐的毡布之时,就见一身形清瘦但挺立的背影,还未等他走进帐中,这人便转过了身来。

    “兵部侍中君子谦见过云麾将军”

    “君大人无需多礼,请坐”

    二人各自落座之后,季舒珩忍不住开口问君夕颜。

    “不知此番君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君夕颜抬了头,薄唇轻启,淡淡道

    “君某初上任不久,对兵制事宜不甚了解,今奉皇上旨意,特来军中了解一下”

    季舒珩不由温温一笑,“原来如此,那还请君大人随我来”。

    君夕颜随即起身拱手谢道,“那便有劳季将军了”。

    两人一边走,季舒珩便一边向君夕颜介绍起这封国的兵制事宜来。

    “我封国一共有三支常备军,一为陛下亲自执掌的青龙军,分别驻扎在临近的桐城和纪城,二为苏立大统领执掌的京城护卫军,三则为我父王执掌的尚阳军……”

    “尚阳军原本一直由我父王率领驻扎在边境之上,但此番因他身体有恙,陛下特恩准他在京中休养一年,因而现下的尚阳军暂由我来接管”

    “那十万尚阳军如今皆驻扎在这京郊吗?”

    “不,只有五千兵士驻扎在此处,另外的九万五千兵士依旧驻扎在边境”

    “那他们由何人统领?”

    “由常年跟随我父王征战的几位叔伯统领着,因为现今非战时,所以他们只需管好这日常的操练和时刻关注他国的动向即可”

    “……”

    两人边走边,不知不觉走到了校场边,方才操练的士兵此刻正在一旁的树荫之下席地而坐休息呢,见季舒珩过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季将军”

    季舒珩微点了下头,随后看向身旁的君夕颜向众人介绍道

    “这位是兵部侍中君大人”

    众人随即齐声喊道,“见过君大人”。

    而后不知是谁突然嘀咕了一句,“这便是与季将军在殿前比武的新科状元君大人吗?”。

    君夕颜并没有开口,只是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季舒珩。

    “对,就是那位文武双全的新科状元”

    原本想着这季舒珩可能会当做没听见,却不料他竟这么大声的承认了。

    此言一出,那些士兵立刻便像炸开了锅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道

    “听闻君大人武艺高强,与季将军是不分高下,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

    “是啊是啊,我们都想见识一下”

    “或者,君大人教我等几招也行啊,这样我们上了战场之后,便能多几分活下来的把握”

    “……”

    这些人看似无心的话,可却很容易让人听了产生别的想法,尤其是身侧站着的身为他们的统帅的季舒珩。

    “君大人难得来此,不妨与他们玩玩,也好指点一下他们”

    君夕颜不由侧过头看了季舒珩一眼,“这沙场征战与平日里的舞刀弄剑不同,战场杀敌之术唯有季将军懂得,君某又岂敢在此班门弄斧”。

    闻言,季舒珩不由笑了,而后便转身领着君夕颜往别处去了。

    两日后

    边境似有异动,顾虑到季子常身体不适,北堂明礼便颁旨令季舒珩即日启赴边境。

    旨意颁下的第三日,杨泽和卫炔又去君夕颜府中探望,而后又莫名地被冻伤了。

    看着君夕颜冷的似千年寒冰的脸,杨泽忍不住不解地开口问

    “子谦,这近日也未发生什么可让你烦心之事,你怎么看起来又不开心的样子”

    君夕颜冷漠地抬了一下眼,“那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杨泽直接被问的哑口无言,而后有些无辜地眨了一下眼,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眼前人挤兑,而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卫炔则在心里吐出两个字,“活该!”。

    这卫炔可是知道为何,只因那季舒珩前脚刚离京赶赴边境,七公主北堂清绾便病倒了,于是乎,各种‘相思成疾’、‘夫妻恩爱’的传言便都出来了,这让眼前人怎么高兴的起来?!

    明明是旧疾复发,却被那班人成这样!

    可君夕颜知道又如何,身份有别,男女也有别,她根本就不得机会为那人诊治……

    “七公主到~”

    “绾儿你有病在身,怎得进宫来了”,楚姬翎执起北堂清绾微凉的手,将她带到榻上坐了下来,“母妃正准备带着御医出宫去给你瞧瞧呢”。

    “绾儿觉着今日身子好多了,便想出来走走”

    北堂清绾清浅一笑,因着那泛白的脸色愈显柔弱,不由让楚姬翎愈发的心疼起来。

    “你啊,身子不好便该多躺下休息,现下气闷热,你可别又热着了”

    “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皇上”

    “绾儿见过父皇”

    “都免礼吧”

    北堂明礼转身在榻上坐了下来,而后抬头看着北堂清绾道

    “绾儿不是病了吗?今日怎得入宫来了?”

    “回父皇,今日觉着好些了,便想进宫来看看父皇和母妃”

    北堂明礼饮了一口茶,“这舒珩方才离京,绾儿便病倒了,可是怪父皇将他派去了边境”。

    闻言,北堂清绾连忙低了头回道,“维护边境安宁本就是舒珩的职责所在,绾儿也只是旧疾复发,并无甚大碍,请父皇放心”。

    北堂明礼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一旁,“可有请太医再瞧瞧”。

    “七皇子到~”

    “儿臣拜见父皇,见过贵妃娘娘,七皇姐”

    “起来吧”,北堂明礼声音浑厚道,看着恭敬立于面前的人,“你不在书房之中读书,怎得跑到这秋梧宫来了”。

    北堂玄琰随即拱了手,态度恭谨地回道

    “回父皇,儿臣是听闻近日来七皇姐身体抱恙,所以特来看望”

    “琰儿有心了”,楚姬翎柔柔笑着道。

    “那可有请太医给绾儿姐姐瞧过?”

    北堂清绾清浅一笑,“已经让太医瞧过了,并无大碍,琰儿不必为我担忧”。

    楚姬翎却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七皇姐自打出生便身子骨不好,这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北堂玄琰不由稍稍皱了眉,过了片刻后,突然了一句。

    “或许君太傅会有办法”

    闻言,北堂明礼那双锐利深沉的眸子不由看向了北堂玄琰,“琰儿的可是那君子谦”。

    “是的,父皇”

    “她还会医术?”

    “回父皇,儿臣曾听她提起过,她自幼师承高人,对医术也是颇为精通”

    “听你这么一,朕突然忆起,这灏儿似乎也跟朕提过,她颇通医道”

    思忖了片刻,北堂明礼突然对着殿外道

    “来人,去兵部把那君子谦给朕叫来”

    二人先一同去到那金銮殿,在皇上皇后、一众妃嫔及满朝大臣的见证下行大婚之仪,而后整个迎亲队伍需绕皇城一圈。

    出了皇城之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又要绕着整个帝都走一遭,之后方能回到定北王府,再次行大婚之仪。

    这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定北王府举行大婚仪式之时已近黄昏,晚霞似火燃遍了大半个空。

    在傧相的一声“送入洞房”之后,于新娘而言,这大婚之仪算是已经完成了,但对新郎来,却只是吹响了另一场战斗的号角。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留着两撇八字胡看起来精明、心思深沉的兵部尚书徐道广端着酒杯,笑盈盈的看着季舒珩道“一个帝王之女,一个将门之后,当真是举世无双之绝配”

    季舒珩虽不喜这徐道广,因他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总是与他父王作对,不过今日他的这番话却是甚合季舒珩的意的。

    “徐大人谬赞,能娶到公主殿下实乃王几世修来的福分,请满饮此杯”

    “恭贺公主殿下与王爷”

    “……”

    席过一半之时,太子北堂玄裕和齐王北堂玄灏突然一前一后的驾临了王府。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见过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礼之后,北堂玄裕和北堂玄灏便一同在最中间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定北王看着两人道,“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亲自驾临王府为儿道贺,着令微臣与儿惶恐”。

    “王爷不必如此,本宫乃是奉了父皇旨意”,北堂玄裕话之时不屑地瞥了坐于身旁的北堂玄灏一眼,“父皇有言,王爷为我封国立下不世功勋,这皇恩重赏也是理所应担”。

    闻言,季子常与季舒珩连忙离了席位跪倒在了地上,“微臣惶恐,谢皇上隆恩,有劳太子殿下亲临”。

    北堂玄裕见此,伸手需扶了季子常的胳膊,“王爷不必如此,若被父皇知道,得怪罪本宫了”。

    季子常低着头站起身,而后对身边的季舒珩道,“珩儿,还不快快谢过太子殿下”。

    季舒珩随即双手端起了酒杯,低头对北堂玄裕道,“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北堂玄裕伸手执起桌前的酒杯,“好,好,皆乃皇恩浩荡,还望王爷切莫忘了才是”。

    这定北王府的荣耀非常,还有季舒珩与北堂清绾的喜结连理,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皇上所赐,所以这要感恩也只能是感恩当今皇上,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北堂玄裕这番话既是的给季子常和季舒珩听的,也是给齐王北堂玄灏听的。

    与季舒珩饮完了一杯后,北堂玄裕转头看着北堂玄灏道,“五弟,你也两句”。

    北堂玄灏温温一笑,道,“太子殿下都已发话,臣弟岂有不遵之理”。

    着执起酒杯走到了季舒珩的面前,“本王此来,一是为恭贺王爷与皇妹喜结连理,二是欲提醒王爷一声,日后若是敢欺负绾儿,可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齐王殿下训示,微臣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必当好生善待公主,不会让公主受一丝委屈”

    季舒珩一番话的真挚,却不是为了在北堂玄灏面前做戏,而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心话。

    北堂清绾虽自七岁后便被送上了那紫竹峰,但在每年的年关时节皆会回到这宫中。

    在前年的除夕之夜,皇上大宴群臣,在金殿之上,季舒珩第一次见到了北堂清绾。

    那惊鸿一瞥,北堂清绾唇角的那一抹嫣然浅笑,温婉动人,自此印在了季舒珩的心底。

    但这份悸动季舒珩一直藏在了心底,从不曾表露过。

    因为北堂清绾是身份尊贵的封国七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于他季舒珩而言,是不可企及的最高贵的存在,所以他从不敢奢望,哪怕只是再见一面亦不敢奢望。

    可有一,那一个从不敢奢望之人却突然成了他的妻子,不论是因为什么,他季舒珩都会誓死爱她、护她一世。

    季舒珩从席间悄悄退了出来,吩咐一直跟着他招待宾客的杨立。

    “让人准备些吃的送到我房里”

    季舒珩知道,北堂清绾本就身子不好,今日又从晨起折腾到了日暮,午膳和晚膳都未用,现下定是又累又饿,可他暂时又走不开,便只能吩咐下人备了送过去。

    洞房之内,红烛已经燃烧过半,一身大红嫁衣的北堂清绾端坐于床榻边缘,听着从前厅之中隐约传来的宾客吵嚷之声,只觉身体很累,心也很累。

    可纵使身子已然累到无力,北堂清绾依然将背脊挺的笔直,仪态万千的端坐在那儿,这既是身为皇家公主应有的威仪,也是北堂清绾内心的坚韧不屈,即便是再苦再累再伤心,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流露出分毫来。

    唯有在君夕颜面前,北堂清绾才可无所顾忌,开心之时可以笑,悲伤之时可以哭,生气之时可以发脾气,无奈之时可以叹口气。

    乏了可靠在那人肩上憩,困了可枕在那人腿上安眠,痛了可窝在那人怀里撒娇,伤了可搂着那人脖颈流泪。可那人走了,也带走了她最后的喜怒哀乐。

    现在的北堂清绾心就如一潭死水,也正因为此,她才能够一直挺到现在。

    可是,当突然传来吱呀的一声,像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时,北堂清绾却仍忍不住心里一颤,而后蓦地一下屏住了呼吸。

    原以为心已死,接下来如何都不会在意,可当真到了这一刻时,却感觉到心跳明显加快。

    北堂清绾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地开口。

    “舒珩,是你吗?”

    北堂玄灏也不欲再多言,刚要转身离去,面前的人却突然有了反应,不由停了动作。

    君夕颜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北堂玄灏一眼,而后便背转过了身准备离去。

    可这身子却似乎有些不听她的使唤了,眼看着君夕颜有晕倒在地的危险,卫炔连忙闪身上前。“师妹!”

    但卫炔还未来得及近她的身,便被君夕颜那冷冰冰的话语给喝止住了。

    “别过来!”

    卫炔蓦地停在了离君夕颜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君夕颜努力稳了稳身形,而后慢慢向前面走去。

    北堂玄灏看着那身形已明显不稳,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迈的端正的身影,黑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好倔强的女人!”

    即使鬓角的发丝已乱,红唇已泛白干裂,裙角也沾了泥星尘土,纵然身形已如此狼狈,眸眼中却仍是那不容人轻视和怜悯的孤高清傲。

    回到客栈后,君夕颜才倒下,就倒在她的房间门口。

    两日两夜未进食,滴水未进,春季里早晚更深露重,又逢绵绵细雨,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倘若君夕颜不是习武出身,怕是早已倒在了那西华门。

    好在卫炔懂得医术,开了方子便让店二帮忙去给抓药了。

    看着纵然是在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人,卫炔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抚平,可却在触手可及之时又收了回来。

    叹了口气,从床边站起身后走到了一旁的桌上,提起笔后,思忖了片刻,便在信笺上落了笔。

    “师父……”

    “绾儿拜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明礼从案前的奏折中抬起头,深沉的黑眸扫了一眼殿下跪着的人。

    “平身吧”

    “谢父皇”

    北堂清绾起身后,眉眼低垂地立在那儿,安静地等着北堂明礼发话。

    终于,北堂明礼阅完了原先案前摊开着的那本奏章,合上后扔到了案上的一角。

    “听你母妃,你这两日身子不适,可有宣太医瞧瞧”

    北堂清绾微微低下头,“已宣太医看过,并无大碍,谢父皇关心”。

    “那朕便放心了”,北堂明礼伸手端起案前的茶盏,“这再过些时日便要大婚了,到时定然免不了一番折腾,所以绾儿需得好好养好身子才是”。

    “绾儿知道,请父皇放心”

    “嗯”,北堂明礼饮了一口杯中的茶,“对了,父皇给绾儿挑的驸马,绾儿可还满意?”。

    北堂清绾柔柔一笑,“父皇疼爱绾儿,自是给绾儿挑选了这全下最好的驸马,绾儿很喜欢”。

    北堂清绾这些话之时,北堂明礼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却是柔和清澈,看不出丝毫虚假。

    “绾儿知道就好”,北堂明礼放下手中的茶盏,“这季舒珩虽出自将门之后,却无那骄纵跋扈之气,很是自强自立,这一点让父皇很是喜欢。他虽为武将,但也是个识文懂礼之人,绝非一般的粗人莽夫,绾儿大可不必担心”。

    北堂清绾的唇角一直噙着一抹笑,认真地听着,末了微微低头道,“多谢父皇”。

    “好了,你这身子不好也不宜站太久,回去吧”,北堂明礼摆了摆手。

    “绾儿告退”

    出了大明宫后,北堂清绾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便想着去御园里走走。

    不料却在去御园的路上遇上了三皇子也即当朝太子北堂玄裕,遂低头行礼道

    “绾儿见过太子殿下”

    “原来是七皇妹啊”,北堂玄裕微微抬起下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北堂清绾,“这是行将要出嫁,舍不得这御园里的景致吗?”。

    北堂清绾心中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婉柔和。

    “这眼看着便要入夏了,绾儿自是舍不得这御园里的春日景致”

    “七皇妹也不必担心,听闻那定北王府园里的景致也很不错,几乎可与这御园里的景致相媲美”

    “太子殿下笑了,这世上又有何处能比得上这御园里的景致”

    “那等七皇妹嫁到王府一看便知”,北堂玄裕着嘴角扯出一抹笑,“不过起来,七皇妹这桩亲事能成,可是多亏了五弟,若不是他及时将七皇妹接回来,这定北王妃的头衔怕就是别人的了”。

    北堂玄裕完,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北堂清绾依言,而后便迈步离开了。

    “绾儿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北堂玄裕贪图享乐,智谋不足,鲁莽有余,之所以能在这储君之位上安稳坐了这么久,一是因为其母乃当今皇后苏雪娴,二是因为其还有一个掌管了七万京城防卫军的舅舅,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北堂明礼对其仍寄予了厚望,毕竟是自己的嫡子,也因了这些原因,朝堂之中约有半数大臣在支持他。

    而在众皇子之中,对太子北堂玄裕威胁最大的便是那齐王北堂玄灏。与北堂玄裕不同,北堂玄灏是文韬武略,智谋与胆识兼具,也颇得北堂明礼的喜爱,奈何其母身份不高,只一的地方知府之女,因而迄今为止仍只身居嫔位。

    不过北堂玄灏也是争气,在朝中苦心经营了多年,也获得了近半数大臣的支持,现下已与北堂玄裕形成了对抗之势。

    但要真论起双方的实力来,北堂玄灏还是略逊了一筹,原因主要在于军中缺乏支持他的势力。

    封国总共有三十七万的常备军力,其中青龙军二十万,由皇帝北堂明礼亲自执掌,京城防卫军七万,由北堂玄裕的舅舅苏立掌管,尚阳军十万,兵权则握在了定北王季子常手中。

    定北王季子常在储位之争中一直持中立态度,但在圣旨下达将北堂清绾指给季王爷季舒珩之后,旁人便再也不会认为这季子常还能保持中立,势必是会偏向这齐王北堂玄灏。

    因为在诸皇子当中,北堂清绾与这北堂玄灏的关系是最为密切的……

    卫炔端着熬好的药从客栈后厨出来之时,色已晚,残月正当空。

    心的端着手里的汤药,上了二楼,到君夕颜所在的房间门口后,抬手敲了敲门,却是没有回应,又忍不住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人回答。

    卫炔心中不安,伸手推开门便进去了,却见身着夜行衣的君夕颜正把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

    “师妹你这是”

    君夕颜将黑布在脑后打了个结,抬眼之时,那双寒目就如那冰冷剑锋在暗夜里幽幽泛出的光芒,让人看了不自觉地心里一颤。

    “我要夜探定北王府”

    卫炔一个闪身,瞬时挡在了正欲跳窗离去的君夕颜的面前。

    “不行!王府守卫森严,师妹的病又尚未痊愈,此去定然凶险”

    在凉凉的月色下,君夕颜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眸中投下一片阴影。

    “让开”

    “师妹!”,卫炔却是难得的没有退让,“你纵然是杀了他又如何,没有了这季舒珩,也还会有其他的什么人去做这附”。

    感觉到君夕颜周遭的气温骤地降至了冰点,卫炔的心蓦地颤了一下,却仍旧没有让步。

    君夕颜微抬寒眸,“谁我要杀他,我只是替她去看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话落,北堂玄灏便欲绕过跪着的两人走上房前的台阶,卫炔蹭地一下站起身,再一次挡住了去路。

    “还请殿下三思!”

    “放肆!”,未名冷漠着脸高声斥责道,“齐王殿下的路也是你能拦的!”。

    “未名”,北堂玄灏敛了笑容略沉了声音道,“当心别吵醒了君大人!”。

    而后,北堂玄灏缓缓抬头,波澜不惊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卫炔,淡淡道

    “卫大人,可”

    右侧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起,几人闻声看过去,就见房门从里面打了开来,穿着一袭白袍的君夕颜面色苍白的站在那儿。

    “子谦你醒了”,杨泽有些激动的从地上站起身道。

    君夕颜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了北堂玄灏面前,拱手行礼道

    “殿下驾临,下官未曾出府相迎,还望殿下恕罪”

    北堂玄灏看着微微低了头的人,温温笑着道,“君大人有伤在身,无需多礼”。

    君夕颜抬了头继续道,“殿下相救之恩,下官还未来得及登门致谢,如今又劳烦殿下亲自驾临府中,实是不该!请殿下至前厅奉茶”。

    “不必了,君大人尚有伤在身,还需好好休养才是”

    北堂玄灏完看了一眼身后的胡子大夫,胡子大夫随即走上了前来。

    “这是本王府中的大夫,今日特意带来为君大人诊治伤势,以助君大人早日痊愈”

    “多谢殿下美意”,君夕颜拱了手道,“下官因自幼便与人学了医术,因而凡有伤痛皆是由下官自行诊治,从不会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