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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011章 分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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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1章分班前

    “你报文科还是理科啊?”这日下课后,李慧问她。

    杭瑄烦闷地摇头:“不知道。”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根据这个去选择志愿的学生也有不少。

    杭瑄想了想,说:“检察官。”

    李慧愣是愣了好久,一拍她肩膀:“行啊,可以的你,高端大气的理想。我这人就没那么高大上的想法了,考上什么是什么,能糊口饭吃就好。对了,你为什么想考检察官啊?”

    杭瑄默了会儿,低头拧开水龙头,将一双手放在冷水中慢慢冲刷。

    “虽然我妈没有跟我说过,我知道我爸当年的事有隐情。我希望有一天,她能亲口告诉我真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有权利知道。

    这是她从小到大,立志要达成的。

    这是她梦想中的事业。

    李慧说:“那你文理都可以啊。”

    杭瑄点点头,虽然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的成绩太烂了。其实,她已经非常努力了,比大多数人都要努力,可总是不得要领,这些日子也有些心浮气躁,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

    傍晚的时候,她去小卖部买东西,出来时看到有人站在房檐下抽烟。细长白净的手指,骨节分明,夹着一根香烟,面庞在烟雾里都有些模糊。

    杭瑄停下脚步。

    “麻烦让一让。”

    堵住去路的人听到后,将烟扔脚底踩熄了,回过头来。

    杭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学校里,烟酒那些他更是沾都不沾一下的,她是通过陆琛的口中才得知他也抽烟这事儿,不过瘾不大,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来两根。

    有段日子没见,乍然一见面,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后来,还是周伯年率先开口:“那天晚上的事儿,对不住,我在这儿正式跟你道歉,我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那天能有什么事?我都忘了。”杭瑄声音平静,脸上似乎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周伯年有点烦躁:“你不爽的话,打我两拳也行,能别这样吗?”

    杭瑄:“怎么样?”

    周伯年抬头望去,正对她微微含笑的眼睛,眼底掩饰不住的讽刺。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时间,她转身走下了台阶,走远了。

    周伯年舔了舔嘴唇,一脚踢在门板上,心里的憋闷无处可说。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就没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女的。

    “怎么了啊,脸色这么难看。”薛明和肖扬大老远就看到这边的情境了,一左一右围上来,后面跟着的还有邬雪和曹佳莹两个女生。

    周伯年说:“把你们的爪子都给我拿开,别来惹我。”

    他的语气挺平静的,可就是这种平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似的,骇得薛明和肖扬讪讪地收了手,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了。

    肖扬嘀咕:“这是怎么了?跟那个土妞吵了两句,就能气成这样?”

    薛明也嘀咕:“老三以前没这么小气啊,跟个女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俩是真不明白,都是一根筋的人,哪里有陆琛那种眼力,一眼看出他们看不出来的问题。

    邬雪这时过来说:“还不明白吗?肯定是那女的的缘故,你们去问她好了。”

    薛明和肖扬就有些不自在了。

    薛明说:“为难个女的,这也太掉价了吧?”

    肖扬也说:“这种事儿,我不干。”

    邬雪气得跺脚,拉了曹佳莹就走:“孬!”

    走远了,她才恨恨地说:“俩傻子还有点底线,竟然不上当。”

    曹佳莹说:“那女的有什么特别的,三哥真对她……”

    “不知道。”邬雪的语气有点焦虑,“学校里有人在传,尤其是体育课上,有些风言风语,传得很疯。”

    “你都说是风言风语了,甭价。”

    “烦!”邬雪说,“我问他以后考什么,想留在这儿还是去外地,他都不告诉我。总觉得他有事儿瞒着我,最近整个人都怪怪的。”

    前几天她去周家看他,他在那边做什么项链,把他姥姥的遗物都拆下来了。她跟他说,放定制店里去不就成了,他还非要自己做。

    邬雪想起这件事,就觉得他这人不正常。

    可要说他和杭瑄有什么吧,她觉得也不会。周伯年这种人,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他能对什么人上心?要这么容易丢心,从小到大他就不会只和男生玩了。

    别看他对女生挺有礼貌的,其实那是面子工程,他骨子里真的不喜欢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也没什么耐心,她小时候抱着洋娃娃去找他,他直接把她关在门外,害她在外面哭了一个下午的事儿,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某些方面来讲,周伯年真的挺混蛋的。

    ……

    到了陆家,周伯年都在门外站了会儿,才按响了门铃。

    陆琛过来给他开门,又去厨房给他开了瓶凉茶,递过来:“去去火。”

    周伯年气不打一处来,打开他的手:“都快冬天了,去什么火?”

    陆琛拿过罐子,自己抿了口,不紧不慢地说:“心火。”

    周伯年:“……”

    陆琛喝完了这罐凉茶,把罐子扔去了垃圾箱,回来后,周伯年已经在沙发里坐了,整个人都挺闷的。

    陆琛过去拍他的肩:“你不是向来无往不利的吗?怎么,一个杭瑄就搞不定了?”

    周伯年打开他的手:“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琛说:“其实很简单。”

    周伯年望向他。

    陆琛说:“听过一句话没有?”

    “说。”

    陆琛微微俯低了,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慢慢地笑:“上赶着不是买卖。”

    周伯年:“……”

    “言尽于此,自己看着办吧。”陆琛说完这些,转身朝楼上走去,也不忘提醒他两句,“缺什么补什么,就跟修河堤一个道理,哪儿弱往哪儿疏。”

    周伯年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笑,起来说:“谢了,哥们儿。”

    他朝他挥了一下手,敬了个礼。

    有些问题的症结,其实不难,他自己仔细想想也明白,不过当局者迷,再聪明的脑袋一时也摸不清,需得旁人提点。

    说到底,是太在意,太急于,以至于方寸大乱、情难自禁。

    而杭瑄这种自我防御过剩的顽固性人格,没法儿一蹴而就,只能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