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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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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第二日一早, 赵承佑还在书房中凝神看书,便看见云仓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云仓脸色有些忧色, 口气也有些急促, 他说道:

    “少主, 容州城今日闭城戒严了, 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他们是商行,日常总有伙计们初入城门,这一下便封了城门,况且这封令并没有说何时解除,对于商行来说这总不是什么好消息。

    赵承佑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看着他问道:

    “查清楚何事了?”

    云仓抿了抿嘴点头回道:“嗯,属下的人刚回来回报, 说是知州家的别院昨夜遭贼了,贼子偷了什么东西趁夜逃脱了,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不过听说有一名贼人受了伤,因而今日全城的药店医馆全部都在被严查有无可疑伤者,城门也戒严了!”

    赵承佑听罢心中讥笑,这伙贼人一看便知是冲着知州大人去的, 若是寻常贼人,这容州这么多的商行巨富,偷盗谁家不比偷盗知州大人来的容易保险, 惹了官府哪里有那么容易脱身, 这不是给自个儿找麻烦么, 想来这知州大人手里头有了什么别人觊觎的东西罢。

    不过左右这些与他们暂无干系,赵承佑点了点头便对云仓说道:

    “既然城门封闭,先将商行的货物重新盘点一番,今日容州不太平,有些交易便先停了罢。”

    想到昨日看的失踪人员名单,赵承佑顿了顿又道:“这次折损的人家里边儿先由商行出资安顿抚恤好。”

    云仓会意的应道:“是,少主。”

    午时时分,赵承佑带着云仓云烈二人如约前来泯然居,门口早已有郑大老爷派人接侯的下人,下人没有见过赵承佑却见过云仓,待看到云仓恭敬跟在一个少年身后,便猜测到自己要等候的人到了,于是便上前十分有眼色的躬身将人引致了二楼的包厢。

    泯然居是郑家的产业,今日郑大老爷特意让人歇业了一日,便是为了招待这位从燕京来的云丰商行的东家。

    赵承佑率先提步踏入包厢,抬首便见一个中年男人脸带笑意的起身迎了上来,

    “这个想必就是赵……赵公子了”

    郑大老爷话未说全中间便停顿了一下,原本那声赵老爷硬生生的给他改成了赵公子,谁让这位东家怎么看也让人叫不出老爷这两个字呢。

    郑大老爷也是没有想到这位云丰商号背后东家年纪这般小,云丰商号他倒是调查过,名号也不过近几年才听闻与商场之上,便是进驻容州也不过两年光景,若是这般看,那这位少东家当年才几岁,未待赵承佑出声,这郑大老爷已经自然而然的将他身份猜疑为哪个名门贵族里出来的小公子了。

    赵承佑看着眼前这位态度客气中隐隐带着一股尊敬的郑大老爷郑根发,倒是有些意外,郑大老爷从面相来看不过不惑之年,下颚绪了须看着十分沉稳,通身上下没有商人的精明算计之气倒是有几分文人的儒雅之态,很是容易让人见之便有好感。

    “郑大老爷!赵某久仰。”

    此时二人身份无差,都是商号东家,赵承佑抬手与他行了个平礼,郑老爷见状连忙还礼之后连声说道:

    “岂敢岂敢,赵公子请坐。”

    下人们都让郑大老爷出声遣了出去,赵承佑见状挑了挑眉,明了他这是有事要说,于是便对云仓云烈二人点了点头,二人颔首会意领命,于是便也出声告退并将房门从外带上,之后便守在外面。

    见屋内没有了其他人,郑大老爷这才坐到赵承佑的对面,亲自给他上斟茶。见赵承佑端起茶盅神情自若的抿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郑大老爷这才重重的叹息道:

    “赵公子还恕我今日冒昧相邀!实在是有些事郑某拿不定注意,业已等候赵公子多日了。”

    郑家虽与云丰商号有合作关系,这次也算是有难同当,只是对于郑大老板说已等候他多日,赵承佑倒是有心想到听他说说,

    “郑大老爷有话不妨直说!”

    赵承佑没有任何推诿打太极之词,倒是让郑大老爷将自己心中的小人之心惶惶收了起来,于是便态度郑重了起来道:

    “赵公子应知晓这次容州损失了好些货船,郑家与贵号合股的那几艘船全都折损了进去。”

    郑根发说了一句之后便下意识的去瞅赵承佑的脸色,这几条船损失可不知一丁点啊,不说出资最多的云丰商号,便是对于他郑家这次也是伤根动本之祸。但他瞥见赵承佑脸色丝毫未变,于是压了压心中翻滚,接着又道:

    “只是赵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货船失事之事从去岁开始便愈加频繁……”

    说道这郑根发面上有些了尴尬羞愧之色,毕竟去年他主动去找云丰商号合伙组建商船之时,他有意将这些事隐瞒了。只是那时候他也是没办法,郑家遭到陶家许家的等几家商行联合打压,实在是眼看没有了出路,刚好那时云丰商号进驻容州,郑氏缺钱,云丰缺资历,于是郑大老爷心里一合计便才主动找上了云丰商号寻求合股,谁知钱没挣到,倒是将本给折了进去。

    待他说完,赵承佑抬眼觑了郑大老爷一眼,而后面上神色便渐渐便的有些讥诮玩味,郑根发见了心底有些发虚没有再出声,等着赵承佑发话。

    赵承佑想着郑大老爷说的话,其实这些事如今说来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损失已经造成,只会让郑大老爷陷入难堪的境地,毕竟为商人者若失了信誉往后便很难有立足之地,赵承佑不相信郑大老爷不知晓这点。若是寻常人的做法,这种会被商场之人嗤之以鼻的不地道做法,便是如今事发不是也应该加以隐瞒而逃脱指责吗,只是这郑大老爷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其中意思倒是有待考量了。

    “郑大老爷想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赵承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用了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了这句话,这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反而听着更让人难堪和讽刺。若是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谁又会自己揭自己的短呢。赵承佑的话让郑根发脸上热气沸腾,羞愧的低下头有些不敢在看眼前少年脸上那种洞穿人心的眼神。

    只是到底在商场上拼杀多年,隐忍早已是必备的修养,郑根发很快便调整好心绪,态度恭敬的站起身来对赵承佑行了一个礼方才开口说道:

    “还请赵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等计较!”

    赵承佑面色平淡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眼光直视着郑大老爷说道:

    “郑大老爷有话不放直说,毕竟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休戚相关,不必再故作姿态了。”

    赵承佑这话说的十分的不客气,也隐隐的带出了几分不耐烦的情绪,郑根发自也是听了出来,心中于是有了些惴惴之感,他在心里很是惊奇的想到,眼前之人明明还只是个少年之人,为何气场如此之强,说话待物经常会让人忽视他的年纪,弄的他这个不惑之年的人在他面前倒像个平辈之人,这特娘的邪乎啊。

    郑根发在心中暗自腹诽咂舌,回过神便见赵承佑还在看着他,于是心里一个机灵打着反应过来,稳了稳心续这才出口说道:

    “赵公子容我慢慢道来,容州临海,海上行走商船之事可追溯到前朝,只是因为海上匪盗之患,朝廷一直没有出面参与,而私人的商船能行走几百年,虽有折损,但到底能一直延续航行下去,便是因为私人商行一直以来自有他的海路。”

    说到这郑大老爷面上隐隐出现了得意之色,他郑家盘踞容州百年,能流传至今自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那些让朝廷束手无策的海盗水匪,在私人商行那里却远没有那般可怕,鱼有鱼道虾有虾道,他们能存活下去自然有几分不为外道的生存之道。

    见赵承佑神情认真的在听着,郑大老爷继续说道:

    “从去岁开始,本地航行的商船便开始折损的愈来愈多,原都以为是大海不给我等赏饭吃,只是等到今年开始,出去的商船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郑根发说着语气开始渐渐沉重了起来:“赵公子可知倭人?”

    倭寇?赵承佑皱了皱眉,心想他当然知晓并且还十分厌恶,只是若是商船之事与倭寇有关,那便不是简单的海盗之患了。

    “你是说商船被劫与倭人有关?”

    赵承佑突然声音拔高了问道。郑根发见赵承佑目光熠熠闪着幽光的直直看着他,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手下有几个水上好手,前些时日他们才带回的消息。”

    赵承佑没有再问这几个人是如何探查道的消息,毕竟行商几代的郑家有几个得用之人实属正常。只是这般重要的消息,难道不应该先报去给知州大人吗?

    于是赵承佑脸上带着疑惑之色问道:

    “据说几家商行都去报了官,郑大老爷难道没有将此事报之州府吗?”

    听到这句疑问之话,郑大老爷脸色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沉重,半晌之后,赵承佑才听得他苦笑道:

    “此等大事我又怎敢耽搁,立即便去报了官,只是州府记档之后,便没了回应!”

    赵承佑听完默然的点了点头,心想那便是州府也不相信郑大老爷的说辞了,其实这事并不难理解,毕竟作为事主的郑大老爷商船被劫损失巨大,心中有猜疑倭寇作乱的想法也实属正常,州府不好驳郑家的面子,走个过场受理手续之后便丢开不管的做法也不难理解。

    忽然思绪一闪,赵承佑又想到了前几日所见之事,他直觉郑大老爷或许能给他些答案,于是又开口问道:

    “郑大老爷,可知采珠女之事?”

    郑大老爷有些讶异的看了看赵承佑,之后便眉头拧了拧,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态度有些讳莫如深的对他低声说道:

    “罢了,如今赵公子与我郑某也不算外人,有些事情便不瞒着赵公子了!赵公子初来乍到,对容州此地有些事情不了解也是正常,唉!那些采珠女也是可怜,其实那片海湾底下有一大片天然的珠场,以前是一片无人之地,自然有些渔家女子去那采摘也无人管束,只是如今那片海域已经有人占了去……”

    大魏并无承包海域的说法,都是无契权之地,谁人想去捕鱼捉虾都是可以的,谁人能够占了去?

    郑大老爷虽是知晓了这个秘密,但是却也一直未曾想过要将此事往外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是深知的,今日若不是赵承佑问起,他也不会轻易开口,于是他朝赵承佑摇了摇头继续叹道:

    “那占海之人是知州的小舅子,只是如今这事并无人知晓罢了。赵公子也就当听听罢了,还是不要多问的为好。”

    赵承佑听到了郑大老爷的答案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心思却飞快的转到了昨日知州别院失窃,今日城门关闭戒严之事上面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知州府邸应该没那么简单。若真是如郑大老爷所说,那么这个知州大人看起来倒是问题不小,纵容外亲圈海谋利还为其遮掩杀人之罪。

    若说知州大人对于其小舅子的所作所为丝毫不知,赵承佑是不信的。这个知州大人他也看过其生平详实。知州黎泰宏虽不是容州本地人,然其妻族确实容州有名的望族,黎泰宏任容州知州已有十几载,却一直没有升迁调动,这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赵承佑兀自的在那凝神思索,然对面的郑大老爷却早已心急的坐不住了。

    他今日相邀这位赵公子前来说了这么多事,便是想让他知晓事情的原委后再拿定一个主意,毕竟此次商船折损不但云丰商号有损,郑家更亦是伤筋动骨迁了根本,云丰商号尚且退出容州这条退路,可他郑家诺大的家业可都是扎根在容州,一旦容州出事他郑家只怕难以全身而退,是以郑大老爷才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火急火燎的找上了赵承佑。

    郑大老爷想着便是若是云丰商号退出容州,便期望能搭上云丰这趟顺风车,给郑家能留一条后路。毕竟他已隐隐的知晓这云丰商号背后的实力要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便是不在容州,其他地方定有其势力所在。若是郑家迁往别地,有了云丰商号的照看提携,那么便万事具备东风亦来了。

    赵承佑看到郑大老爷满脸焦急忧色,已隐约的猜到他心中所想,倘若容州之事真的与倭寇相关,那么最直接止损的办法便是撤出容州。郑大老爷有这般的决断在赵承佑看来并不算错,他只是一个商人,心有隐约已有不好的预感,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只是赵承佑却不能心安理得转身就撤,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因为倭寇两个字带给他的是与生俱来的厌恶的复杂情绪。

    只是如今在容州他势力有限,在他对面的不是几十水匪盗寇,而可能是真正的倭寇军队,他手下那几号人根本不可能与之抗衡,一旦正如郑大老爷所说,那么容州很快要面临就是一场与千万人性命攸关的战事。他们撤走很容易,然而这毫无防备的容州几万百姓只怕很快便陷入被烧杀抢掠的人间地狱之中。

    赵承佑自顾自的想了很多,他如今是个秀才身份,原本往后便打算走的仕途之路,或许当他走入这大魏明争暗斗的名利场中之时,也会面对如此艰难境地,那么他能够只顾自己一人而舍弃一城百姓吗?若是说当初走仕途之路,大部分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田氏的期望,然而在经历了辛稹子的悉心教导之后,他的心态便渐渐有些变了。

    辛稹子一生虽未在官场沉浮□□成,却是在日后的教书育人中名就。他教授给赵承佑的不单单是那些科考的学问,更多的是为人处世的哲学。显然辛稹子早已看穿了赵承佑的心性,他费尽心力不遗余力的给赵承佑灌输当代的入世思想便是因为他觉得他这个弟子虽然聪慧过人然却一直有一股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游离心神。这种人最后的结局要么是超脱世俗,要么便很可能成为大奸大恶之人,世俗规矩通通都不放心上之人又有谁能约束他,辛稹子是真怕他这位徒弟往后走入了企图,好在他的心思并没有白费,至少如今的赵承佑已经有了对生命的敬怀之心。

    郑大老板等了许久方才听到赵承佑的声音传来,

    “郑大老板先且稍安勿躁,既然云丰与郑氏有合作之谊,便不会对郑氏之事袖手旁观。安心便是。只是赵某这几日还有事情需要郑老板施以援手,望郑老板到时不要推辞。”

    赵承佑一遍摩挲着腰间的玉牌,一遍神色淡淡的说着,郑根发却早已欣喜若狂的连声应承,有了赵公子给的定心丸,帮忙之类的小事还不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