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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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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爆炸前

    走廊黑了,可仍旧不够安全。

    黑暗中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影子,和黑暗化为一体。

    陆时寒吻得很淡,很浅。

    他的唇齿很快离开了闻姜的唇瓣,只将四肢和闻姜压在一处,将她抵在墙上。

    所站的位置离闻姜的房间最近。

    闻姜将房卡插在陆时寒手里,两人短暂沉默。

    随后叮一声,房卡归位,闻姜的房门开了。

    **

    在走廊里陆时寒关好灯才压下来碾闻姜的唇,此刻进了房间,他摁开了壁灯,照亮闻姜的脸。

    和昨夜见过的似乎没有不同,但又很不一样。

    门口连接的短走廊连接着酒店这间客房的起居室。

    几件衣服散落在地,看上去显得室内摆设有些乱。

    闻姜摘了陆时寒挂在她脸上那副对带着隐形眼镜的她来说度数低到如同平光镜的眼镜。

    陆时寒看过去,闻姜为了遮掩自己前一刻的就地乱扔的现象,只好拉很多同胞下水:“我们女人都这样。”

    陆时寒沉默了几秒,一笑:“哦。那你问没问过,她们愿意和你为伍吗?”

    身体和身体还是隔得很近。

    闻姜浑不在意,只伸出手去碰陆时寒的鼻梁,问:“你近视?”

    陆时寒接过她勾在手指上的眼镜:“不近视。”

    闻姜有些意外:“那么戴眼镜是为了什么?”

    陆时寒:“为了挂在你脸上,送你的,不是近视吗?”

    闻姜更意外,退后一步靠在房间的墙壁上神色颇为寡淡地看着陆时寒:“我们已经是互送礼物的关系了?我不要只能当摆设的东西。”

    陆时寒说:“不是摆设,好歹是个装饰品。”

    闻姜斜他数眼,盯着那副眼镜,直白地评价:“难看。”

    陆时寒轻晃了下镜框:“没人看眼镜,看眼镜的人其实都在看脸。”

    闻姜抬首,微微一笑:“那这样,我反送给你,适合你的脸。”

    陆时寒真得又重新将眼镜戴回去,推着闻姜的肩把她往里带,一起坐到床畔的长沙发上去。

    前一夜的厮磨还是记忆里新鲜未褪色的东西,此刻两人安静地坐着,也格外自在。

    闻姜问他:“穿成这样,什么意思?”

    陆时寒没什么意思:“想多了,正常的日常换装。”

    闻姜屈指敲了敲沙发旁的置物柜柜面:“刚刚你的小师妹没用眼神告诉你想把它们扒下来?”

    陆时寒眼神起了风,开始阴晦。眼神暗沉,嘴角却又翘起带丝明媚:“世上的女人大多数只是女人,禽/兽少有。”

    闻姜笑了下,弹指弹在他腿上:“骂我还学会儿拐弯了。”

    陆时寒攥住她的手,从他腿上拿下去:“过了昨夜,我好意思这么说你?”

    闻姜笑出声:“也对。斋堂那里,快擦肩的时候你拐了弯,为什么?”

    她的手又一只放在陆时寒肩头,另一只放在他靠近她的右臂上。

    陆时寒眯眼,告诉她:“那里人多眼杂,为了避嫌。”

    闻姜又笑了,突然放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摁住他的肩胛骨,另一只手抬着他的小臂往他身后折。

    她力道不强,但巧劲多。

    陆时寒也非没有防备,却没有回击,也没有在洞悉闻姜的意图之初便去阻止她,他任闻姜动作。

    闻姜顺势曲腿跪坐在沙发上,让他手臂打折,又挪移了几步骑坐在他腿上。

    陆时寒的手臂过长,闻姜的力道不足以拧住他的双臂,让他举臂投降。

    她此刻的笑没了适才的轻松,神色有些冷:“刚才怎么不抵死不进我的门?毕竟人多眼杂。”

    陆时寒看着她,目光平和:“已经关了灯。”

    天黑就好办事儿了?

    闻姜嗯了声,扯着搭在沙发靠背上的一件长纱巾。她的手摁在陆时寒的手腕上,将他两只手腕摁在一处,试图用那条纱巾捆住他的双手。

    陆时寒告诉她:“捆紧点儿,力气大,捆松了不挣都会开。”

    闻姜原本坐在他腿上,闻言轻轻一跳,离开他,沉声警告:“隐私是要保护,可不等于保护成偷/情。”

    陆时寒眯起双眼,忽然站起身,闻姜下意识地目光一凛,迎视他的视线。

    闻姜以为他又要用力道压制她,可没有,陆时寒看了她几眼,眯眼轻笑:“一惊一乍的,吓唬我吗?”

    陆时寒的掌盖在她的头顶,闻姜没躲。

    她只看着他,眼神在说:像揉猫头那样揉我的头试试?

    陆时寒的手静止在原地,隔了几秒,收了回去:“你赢了,我怕你。”

    **

    闻姜没有赢的感觉。

    她知道陆时寒说的对,要避嫌,可她又觉得心情不畅。

    装作不认识,他在外人面前装得太好。

    按照常理来思索这个问题,她才应该是这个人,这才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没有继续交锋,闻姜把他扔在客厅,进了配套的厨房烧水。

    开始工作,她就会失眠,刚才开门出去,是为了买些糖块含在舌尖,以冲淡对安眠药的依赖。

    这是多年前闻蘅死后那段时间内各种紧绷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夜不能寐给她后来的生活带来的后遗症。

    压力大,时间紧的时候,她的睡眠质量便会急速下降。

    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身体明明累极,脑中的那根弦却松不下来,一直绷得很紧不肯休息。

    水沸腾的不快,闻姜今天耐心不足,拉开一旁的小容积冰箱掏出纯净水。

    她握着瓶子,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陆时寒正拿着她搁置在床头的药瓶看。

    闻姜走过去,从他手中将药瓶抽了回来,当着他的面倒出两粒。

    陆时寒眉头一跳,问她:“用多久了?”

    闻姜眼皮没眨一下:“不久。没病,也不犯法,和糖差不多。”

    陆时寒环臂,看着她此刻昏黄光线下有些模糊的侧影,说:“没病还吃药的人,不是有病吗?”

    闻姜看回去,觉得他适才那话有些阴阳怪气:“真想和我打一架?”

    陆时寒皱眉,极无所谓地笑了下。

    而后,他捏着闻姜掌心摊着药片的那只手腕,用力带着它让它上举。

    闻姜觉得手腕被攥的发麻,眼里的表情寡淡到极致。

    他将她的掌带到他身前,垂下头,突然启唇将那两片药含进舌尖。

    湿润温热的触感残留在闻姜的掌心上。

    闻姜眼神僵直,僵在他唇角眼间:“别发疯。”

    陆时寒看她:“这么说你知道这东西对人没有好处。”

    闻姜说:“我没有这么说。”

    陆时寒始终望着她,攥着她手腕的手一扯,将她拉撞进他的胸膛:“趋利避害应该是人的本能。闻姜,人对自己不好,会很辛苦。”

    闻姜没反驳:“我还不能决定我想做什么了,人这么活,就不累?”

    陆时寒力道微松,只手臂力道柔和地搭在她腰上:“你能,但你最近这些天还归我管,我让你改这些毛病,你就得改。”

    闻姜咬唇,眼角泄出一丝戏谑:“睡个觉还给你睡出男权瘾来了。改不了,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冥顽不灵。”

    四目相对,四周气压偏低,有些小火苗悄无声息地燃起。

    百叶窗呼啦一声,不知道哪根线故障,关阖起来。

    隔了五秒,陆时寒突然压低声音,声线有些喑哑:“别动。听到什么声儿了没?”

    闻姜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你又想——”

    陆时寒伸出双指盖住她的唇,截断她的话,胡扯:“你烧水烧出事儿来了。响的是燃气泄露,密度超标报警铃。”

    闻姜问:“什么?”

    陆时寒捞住她的腰:“你别动,小心腿和身体摩擦起静电,烧起来,大爆炸。”

    闻姜冷着脸。

    不动,她像条穿着衣服的鱼一样以他的胳膊为勾挂在他身上,就不会爆炸?

    感受着他身体上澎湃的源源不绝的热量,她的身体已经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