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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Beyond my wildest dream.(Ⅳ) 超乎想象(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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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 75

    作为三强争霸赛七百多年延续下来的传统, 在圣诞节当晚总会举行一场盛况空前的舞会,三所学校四年级以上的学生有资格换上华丽精致的礼服长袍,梳理打扮起自己别具风格的妆发, 在午夜十二点前做自己与别人眼中的绅士与公主。

    许久未曾举办的赛事一经恢复, 下次又要等待五年, 这种无望的等待令低年级生默默承受着比其他人更多的焦灼。好在他们依旧可以被邀请出席,因此期末后一直在礼堂,图书馆或者休息室中默默骚动的,大多都是与五年期无缘的三年级生——不得不说, 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差。

    舞会八点在礼堂准时举行,午夜十二点结束, 同样那也是宵禁时间。虽然才刚刚七点半,可该准备好的都已经兴致勃勃地前去赴约了。作为寝室中唯一被剩下的那个, 潼恩·斯班诺却毫不在意, 穿着宽大的藏蓝色睡袍,一手捧着本薄书, 一手挥舞着魔杖,试图在宽敞无人的拉文克劳塔中施展咒术。

    冷冽的寒风将外面的雪花与远处礼堂的乐声吹进塔里,有一片夺目的白光自魔杖尖飞速上窜, 化作群群尖牙利嘴的飞鸟模样,越聚越多, 最后化为实体, 在休息室上空盘旋着, 随着她的指挥, 横冲直撞,发出刺耳的叫声。却不想这比她想象得还要难以控制,倏忽之间,手中的书便被他们夺了去,腕上还留下一个渗着血迹的咬痕。

    她顾不上疼,眼睛死盯着发了狂的鸟群,眼见他们飞出窗外,转身下楼,一路狂奔,顺着它们飞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拉文克劳塔高耸陡峭,楼梯冗长,更不要说楼下花园长长的小径与教学楼的怪异走廊,潼恩跟随着自己的标记咒,四处寻觅相同的魔法能量,终于在大门口再次发现它们的身影。

    她正思索该如何行事,却已有人先她一步。炽热的火焰无情吞噬了那些哀嚎着的巨鸟,瞬间点亮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来人的脸。

    潼恩大惊失色,连忙解咒,伸手接过书的时候,扉页与边角的很多内容已经焦黑得无法辨认了。她怒从心起,用憎恨的眼神瞪了过去,愤愤地问道:“潘西,你干什么!”

    “我在帮你啊,亲爱的。”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差点毁了我的书!”

    “啧啧,瞧啊,典型的潼恩做派,翻脸不认人,”潘西·帕金森深褐色的吊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从鼻孔发出一声轻哼,语气意味不明,“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这可不光丢的是你们学院的脸,被其他学校看见了像什么样……哦,也对,没人邀请你来参加舞会,可怜的三年级生,没有学长来邀请?”

    不得不说潘西为了今天可以说是精心打扮,墨绿色的绸缎长裙缀满层层叠叠的黑色蕾丝,腰带镶嵌着红色与红色与黄色的宝石,像极了蛇的眼睛,一头的卷发配以夸张的发饰,显得珠光宝气,好像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挂在身上。

    她不由得撇撇嘴。

    “我不喜欢参加那种场合,打扮得像棵圣诞树不觉得很做作吗?何况我还有东西要学习。”

    潘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随即有些恼了,伸手做事要去抢她手上的书,却被轻巧闪过。

    “德拉科早就说过你有本宝贝得不得了的破书,应该就是这本,”她悻悻地笑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白费力气,一个人本身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骨子里就是让别人敬而远之的奇葩货色。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马上开场,我要进去跳舞了。”

    说着,还戏份十足地屈膝垂眸,行了一礼。

    她昂首阔步向礼堂走去,可没想到潼恩阴涔涔一笑,揪住她的束腰抽绳,手指在虚无中一掐,湮灭了她的尖叫,直接从从人群中拖到附近的花园小径,手中的魔杖直直戳进她的颈窝。

    “我最讨厌别人总拿我的身世背景说三道四,你该感谢我施舍给你和你心爱的马尔福少爷共舞的机会,潘西,可你非要挑战我的脾气底线。好奇我的书?那你就试试看里面是不是好东西吧。”

    发现自己那个虚荣聒噪的搭档居然会错过热闹的舞会,德拉科这还是生平头一次,尽管不用去强迫自己面对她会轻松些,可落单的马尔福绝对算不上好看。勇士已经与他们的舞伴入场,开场舞即将开始,他现在别无他想,只想赶快从礼堂溜出去暂时躲过这支该死的舞。

    他站在厚重的大栅门边,咬牙切齿,将所有的羞耻感全部算到潘西头上,听着门的那边圆舞曲圆舞曲才过半,不免有些烦躁地望向远方,直到漆黑的尽头渐渐走来熟悉的身影,拖着蓝黑色的裙摆,信步走来,冲他微微抬手。

    “不进去吗?”

    德拉科注视着潼恩在自己身边站定,从容地撩起拖地的裙摆,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抚了抚后背,动作从容自然,毫无少女在与异性的相处时该有的腼腆和窘迫,甚至没有什么表情,素净的脸蛋苍白脆弱得像张纸,他心里再多的惊讶也变成了无奈。

    他不免皱眉:“你就不能打扮打扮再来?这是舞会。”

    “走的仓促,没什么时间打扮。”

    “裙子真……不错,就是颜色有点暗。”德拉科发挥挑剔的审美,侧过头,简单审视她的礼服,一想到她的刻板,到嘴边的形容词还是吞了回去。

    她满不在意地摸着腰间的宝石扣,低头看着鞋尖,“扎比尼邀请我来的,不过,他后来又找到了舞伴,我没进去,正想回去看书,就碰到了你。”

    “等等你拒绝了我之后又答应了扎比尼?!”他异常不满。

    “本来不想去,后来改主意了,不行吗?”

    “不会无聊?”

    她耸耸肩,回答道:“我带了些作业和书。”

    “潘西也没出现,真让人尴尬,早知他不靠谱,我才不会去找她,弄得我成了落单不合群的怪人……你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她?”见她摇头,德拉科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说到底,还是你的错,你得陪我进去,我要补偿。”

    潼恩耸耸肩,出乎意料地顺从,做出先请的手势,不动声色跟在后面,垂眸,打开胸口的镜面怀表挂坠,勾起嘴角,指尖猛地用力,将镜片捏得粉碎。

    德拉科承认潼恩的出现刚开始着实让他心底涌现欣喜,哪怕是作为名义上即将订婚了的青少年,和相对而言看着比较顺眼,心里也暗自倾向的异性呆在一起,在这样的场合,也是相当吸引人的画面。可好景不长,他很快就发现只有自己这么想而已,潼恩的心思压根就没在舞会上。

    出于各种原因,她和一部分斯莱特林并不陌生,本可以加入到德拉科党羽之间的闲谈,虽说他们不太愿意和外人——特别是潼恩一起分享过多有针对性的私密,可人际交往总是有其有趣的一面。不过在潼恩反唇相讥,把对方成功热火之后,看起来就没那么好玩了。

    他只好拖着潼恩走进舞池。

    潼恩十分抗拒跳舞,可无奈被他牵着,毫无办法,只好顺着节拍,一点点适应周围的节奏,迈开步伐。她的舞跳得很好只是动作总放不开,无论是德拉科环在腰间的手,还是旋转后的对视,都令她觉得手足无措,不敢妄动。

    那双鎏金色的眼充斥精明而飞扬的光,难得看到的德拉科舍弃故作老成与傲慢的样子,真实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喜怒,可她却不知不觉,随着裙裾的翩旋,整个世界也天旋地转起来。

    让人无法站稳脚步的晕眩与头痛席卷而来,潼恩摇晃几步,眼前画面与色彩交叠反复,反倒遮蔽了真实的清醒,她看不清德拉科的表情,看不清头顶的灯光,如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支撑。

    德拉科赶忙将她揽在怀里。

    脚边传来一声重击的闷响。

    他抚上怀中失神女孩面孔的手顿在空中,转而身体顺势半蹲下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摸索着,拾起一片虚无。

    潼恩轻轻挣脱开德拉科的搀扶,摇了摇头,试图恢复神志,却不想,身旁,德拉科刚刚解去隐形咒,正盯着那本封面焦黑的书,一言不发。

    她一把抢了回来,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扎进人群里。

    舞池仍在变幻的灯光与管弦乐下旋转欢腾,德拉科望向顶着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转身离开舞池的潼恩,微微蹙眉,忍不住快步跟了上去。

    “这就是你带来的书?果然不会无聊,”他在身后喊道。

    潼恩顿住脚步,转身,扬起下巴,定定地望着他。

    “你似乎对我的兴趣爱好有意见。”

    “意见很大,你该见好就收,小姑娘,别总在这种时候暴露你优秀的家族基因传统,特别是在特殊时期。”他压低声音,语气中隐约沾染上了些许狠厉。

    她条件反射般皱起了眉,后退一步:“就连这时候你也要拿我和有的没的比,我不是个参照物。”

    “噢,我试图跟你讲道理,没有拿……梅林!为什么谁的话你都不听呢,你怎么这么固执!”

    “因为这是我的生活和选择,我当然没必要听你们任何人的‘建议’,我要做我想做的事,”她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语气却着实没有刚昂贵那般激烈了,“没人能阻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呆在你那该死的小休息室里变得古里古怪,我看你一开始心思就没在舞会上吧?对了,跟你的宝贝一起。”

    可惜,德拉科所擅长的反唇相讥对付他那几个性格冲耿直的死对头有用,对付潼恩,收效甚微,特别是当事人还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你真以为我想来?我对这种场合从小到大都没兴趣,可别误会,要不是书被一群恶心的怪鸟叼走了,我绝对会离得远远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兴致大发,纯粹想找点乐子,不然总是被人觉得没兴趣掺和就是怂包,就是露怯,岂不便宜他们?正好你也一个人,陪你一遭,可别说我不够情面。”

    “潘西,我知道了,她又惹你了。这个疯女人就是不懂什么叫吸取教训。”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稍加细想便猜到答案,忍不住暗暗咒骂一声。潼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软柿子了,不论如何,事实就是现在的潼恩的能力远超同级生,各种层面上,哪怕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也许潼恩这么做还带有着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想着,似乎觉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语气情不自禁有点缓和。

    “你怕她打扰我们,让她回去了?就不怕她赶来再闹?”

    “她的筋被我挑断了,我想一时半会出不去。”潼恩回答得云淡风轻。

    “你说什么?”

    德拉科轮廓分明的脸庞浮上一层病态的青白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