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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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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时因被她拉得踉跄着后退一步, 顿了一下,回头看她。

    萧成钰见他回身, 不再犹豫, 直接伸手勾住他的后颈,仰脸, 踮起脚尖, 将两片柔软唇瓣印在他的唇角。

    夜幕遮掩之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变得大胆, 成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见他仿佛被吓傻了一般无动于衷,又伸出香舌在他有些干涩的嘴唇上舔了舔。

    段时因的耳边噼里啪啦响了一阵雷, 酒瞬间醒了,几欲发疯,他一把将她搂住,箍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提得离地,原地转了小半圈将她的背抵在小亭的柱子上。

    可还未吻到, 成钰被他压到手臂上的伤,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他听到, 急忙松了手将她放下, 手上将碰未碰地紧张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成钰虚扶着手臂,摇摇头说:“不是你, 今天白天何纶发疯, 皇帝面前拿刀子砍人, 刮到一点, 皮外伤。”

    方才的旖旎瞬间散的一干二净,段时因露出几分懊恼,扶着她的手臂回亭子内坐下,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酒坛,拧眉问:“既然有伤,怎么还喝酒?”

    成钰笑了笑,“半夜口渴,就拎了一小坛,只喝一口,就听到你掉下墙头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都已经冷静下来,放开那点纠结郁闷,再重新考虑,事情似乎也并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段时因说:“刚才的话,对不住,都是我喝酒说的糊涂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并不想你为难。”

    成钰道:“没什么,话说开了对你我都好,之前是我欠考虑,事情做得也欠妥当。”

    段时因没再说话,两人之间默了一会儿,成钰又开口:“你问的那些事情,我都未明确回过你,你想的也没错,在山东时我确实未想过要与你长长久久……”

    他垂眸看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但我也确实是喜欢你的,只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到这里,她不再往下说,但这道理,段时因本也懂得。

    他满脑只有她那句“我也确实是喜欢你的”,原本阴霾的心绪顿时怒放,想要伸手去搂身旁的心爱之人,却又顾及她的伤不敢动手,一时踟蹰,只喃喃地叫一声:“阿钰……”

    成钰侧身,抬手去环他的腰,主动靠过去,将脑袋靠在他的腹部,闭上眼睛低声说:“我自然不想你离我远远的,可你若忤逆不孝,那就不是你了,其实也没关系,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她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若她将来得位,段家总要是对她俯首,她就把段时因抢过来绑在宫里,看他们是要忠君还是要为了子孙谋逆。这么一想,她竟然荒谬地有一种为了美人夺江山的错觉。

    段时因心中一颗悬了数月的巨石终于落地,长出一口气,正要抬手搂她,却见她猛然坐直了身子,神情怪异地仰头看他,觉得诧异,问:“怎么?”

    成钰摸了摸鼻尖,避开他的手说:“没什么,天都快亮了,回去吧,若被人看到段家公子大早上翻王府的院墙,不定要传出什么谣言。去山东注意安全,还有……别再遇见个孤身独行的姑娘就要对人家一路护送。”

    他经不住调侃,忙解释:“我去山东也是祖父的意思,段家祖籍在山东,他让我回去看看田庄,其实也是想让我分点心,你放心,不会再有别人!”

    弄得成钰哭笑不得。

    看着段时因原路返回,成钰看了看手边的酒坛,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便顺着来时的路慢吞吞往回走。

    边走边考虑春闱的案子,考虑皇帝吩咐她不用再插手的用意,考虑萧成乾和萧成珺在这件事里的位置,考虑宫里面到底有谁能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萧成安?还是萧成玚?还是萧成玮?然后又自己一一否定,否定后再次怀疑。

    走到假山旁,石板路被假山遮挡了光线,刚转过一道大石,觉得脚下踩了个东西。她顿了下,挪开脚步,就露出一块白幽幽的东西,俯身捡起,才发现是一块玉璧,玉璧上往腰带间系的红绳断裂,看样子似乎是有人硬生生拽下来的。

    她盯着这块玉看了一会儿,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又扭头看一眼背后的小亭,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她将玉掂在手里回了卧房,走到外间听到秦嬷嬷轻微的鼾声,原本准备将她叫醒的念头又熄了下去,将玉随手放在桌子上,将外衣脱了,重新躺回床上。

    沙漏滑到寅时一刻,时间还早,她盯着头顶黑黝黝的床帐出了回神,没多久眼皮渐渐沉了,竟然又睡了过去。

    清早一觉醒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吵吵,她掀开床帐坐起来问:“外面谁在说话呢?”

    秦嬷嬷听到屋里动静,急忙掀帘进来,将旁边备好的衣服拿过来要服侍她穿衣,说:“是朱公子的玉丢了,大张旗鼓地怂恿下人帮他找玉,他说那玉是大将军送他的生辰礼物,必须得找到,谁找着了给五十两。”

    成钰嗤笑,“舅舅去了东海之后他就进了宫陪我读书,那么多年我都没听说舅舅之前给他一块玉做生辰礼物,我倒只是见过一本被他珍藏着几乎翻烂的《战国策》,听他瞎胡说……”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往外间看一眼,问,“他可说过那玉长什么样?”

    秦嬷嬷说:“还真没说,只是听他说只要是地上找着的玉都拿来给他看,他觉得哪块是哪块就是,还真没见过这么找的。”

    梳洗完毕,成钰拎着昨晚她捡回来的那块玉走出房门,朱易正好从外面走进她院子,见她出来急忙嚷嚷着说:“平王殿下,快帮个忙,你府上的下人都不听我差遣,我说地上捡来的都拿来给我看,他们就将自己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破玩意儿拿来唬我,见我不发脾气就不把我当主子了?”

    成钰打量着他的神色,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朱易的表情想来随心所欲,他想让人看出什么态度就给人什么神色,此时他若想伪装,她是看不透他的外壳的。

    她走过去将手摊开在在面前,问:“你说的是这块儿吗?”

    朱易凑近一看,嘿了一声拿过来,“还真是!殿下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他正准备往腰间系,又哎哟一声,“这绳子怎么断了?”

    成钰漫不经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这玉什么时候丢的?”

    朱易一翻白眼,“我若知道什么时候丢的,还用得着别人帮我找吗?昨晚睡觉时才发现没了,是以今日一早就让人帮我找,可你府上的下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你得找个机会整顿整顿。”

    成钰嗤笑:“我府上的下人自然是要看我的意思行事,不给你面子我为什么要去整顿?”

    朱易“嗐——”了一声,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表弟殿下,有你这样跟兄长说话的吗?”

    成钰背对着他摆摆手,“你这样的兄长,我可消受不起——”

    朱易停下脚步,对着平王殿下的背影跳起来喊:“那你有能耐遇到事情别让人去找我——”

    眼看那人走远,朱易脸上的笑容收敛,拿着折扇举起来的手缓缓放下去,将另一只攥着玉的手伸出,手心被坚硬却没有棱角的石头硌出一道失血的惨淡青白色印痕,原本柔顺服帖的红色丝绦缠在指间被攥成乱七八糟一团,歪歪斜斜纠结在一起,就与他昨晚在假山之后听到那些话后的思绪一般无二,惊涛骇浪之后,一片乱麻……

    成钰走到后堂用早膳,饭还没用完,就收到一个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消息——昨日白天在垂拱殿内当众杀了何纶的禁卫,昨天半夜在刑部大牢里被吓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一把将手里的碗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厅内下人扑扑通通跪了一地。

    怒火发过,她也明白自己这会儿再气也于事无补,有人不想让暗自查下去,死个把人算什么,在禁卫和刑部双重把关的眼皮子底下死人又算得了什么?

    她忍了好一会儿气,才看着那个大理寺过来报信的差役,问:“此时陛下知道了吗?”

    差役匍匐在地,又磕了个头小心翼翼道:“此事今日早朝之前姚大人已经让禁卫给闵大统领报信,按说陛下应该是已经知晓了,只是如何处置,还在等着陛下的圣谕。”

    成钰靠着椅背上按着脑门,听罢冷笑一声,圣谕昨日已经告诉她该怎么做了,其实截止昨日从宫里出来,这个案子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洗刷了罪名,又挣了名声,后面该怎么断都是皇帝的事儿,好处她已经占尽,收尾让谁去都一样。

    但真相如何呢?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案子还没了解,何纶在大殿上敢公然行凶就是在主动找死,他不过就是个替罪羊,更是心甘情愿的替罪羊,或许最开始那人已经于何纶定下赌注,赢了他就是首辅,输了他就自己去死不拖累别人。

    或许那人还更高明地算准了皇帝如今的心思,去年年底连着清理了两批人后,今年他已经不愿意再兴起大狱,所以那人有恃无恐,知道皇帝会只揪出首恶给天下一个交代,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万事大吉。

    这算盘打得也真是精准!

    大理寺的衙役离开,朱易踩着点跨进门槛,看了看下人在整理地上的碎瓷片,刷地一声打开折扇,慢悠悠踱步到桌旁,道:“禁卫已经严防死守,若说是被人杀死,禁军难免落得个酒囊饭袋的名声,索性就说是吓死的,一举两得,嘿,想到这名头的也是个妙人!若我揣测不错的话,接下来皇帝恐怕就要将你弄出去一段时间,免得你一个冲动再提刀砍人,我听说前些日子春汛时山东哪个岸口决堤了,陛下正与朝臣商量派钦差去巡访。”

    “而山东的布政使姓赵,是你四哥的母家,一般大臣去不合适,陛下大约会派个皇子过去,而睿王殿下因顾孟平的事估计要在皇上心中膈应一阵子,康王又要避嫌,再往下荣王和静王都不合适,殿下您正好立了大功,陛下又想将你支出去,岂不是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