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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在这儿,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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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周的比赛来的很快, 比曲青云预料的还要竞争激烈。

    或许是因为人太多, 又或者是节目组原本就打算给这些姑娘们找些麻烦 , 原本以为会有专业的化妆造型团队来帮着做造型,最后等到的结果却是相当无情——只有简单的比赛时间通知。

    所有的姑娘都被节目组现在的态度给惹得头痛。

    在这里她们接触不到任何外界消息,只能够日复一日在各个专业的声乐老师表演老师的教室里奔走, 身边的其他女孩明明和自己朝夕相处却又隔得太远, 总觉得原本还笑着一起讨论音乐或者时装的“好姐妹”下一刻就会夺走自己的机会。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在收到第二天将于凯德广场进行第一周竞选时,所有的女孩都无法镇定下来。

    因为这次将会淘汰五十个姑娘。

    在不眠夜之后,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大巴上, 等待着这辆梦之车载着她们通往更远的地方。

    “青云呢?”

    “她去拿放在音乐室的伴奏带了, 应该很快就到。”简薇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她是想陪曲青云去的, 但是正巧碰上了特殊的几天肚子疼得厉害, 曲青云便坚持让简薇等着,她自己跑去拿了。

    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 试听伴奏以后单就曲青云的伴奏带出了问题需要留在音乐室让人帮着修复, 而这位工作人员偏又在今天玩失踪, 没把她的伴奏带给带过来。

    何赐听完以后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趴在车窗边看着灰暗的天空。

    快下雨了啊。

    “青云吗?”肖笑姗姗来迟, 在听到带队老师的问话后愣了愣,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可能是临时有事吧?有可能是准备在外面做了造型再过去吧。”

    的确如此,有不少的女孩都在今天一大早申请自己去比赛现场,为的就是出去私人做造型。

    简薇也听到了肖笑说的话,连忙出口解释:“老师请等一下,青云只是去拿录音带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连比赛要用的录音带也没有准备好,还在去会场之前才想起去找,青云这也太……”肖笑悠悠出口,把简薇的解释堵在口中,笑吟吟地偏头看着简薇:“没关系的,基地门口能打到车,青云能够在比赛前过来的。”

    带队的老师看了看手表,出发的时间到了。

    “走吧,真要是有对自己都不负责的选手,我们也不想对她负责了。”

    快下雨了,曲青云微微皱眉看着窗外,最后用力一脚踹向木质的门。

    便是曲青云这样力气惊人也没能将门踢开,只听得哐当一声,那门却并没有要开的意思。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被锁在这间音乐室了,她也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可以向别人求救。

    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便是带着泥腥味的风,夏天的B市气象莫测到天气预报都难以预料,原本还是艳阳天的青空现在已被乌云笼罩,湿热的风卷起泥沙肆意冲到了曲青云的面庞上,她忽然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是谁把她锁在这里的,更不知道该怎么跑出去,这道门被她踹了无数次也没有要开的意思,而音乐室在四楼,除非自己是蜘蛛侠不然绝无从这儿跳下去还不出事的可能性。

    随着乌云的逼近,天色都变得暗沉起来。

    是谁?

    为什么刚好是她和简薇的伴奏带坏了?

    为什么说今天送伴奏带过去的人突然失踪了?

    为什么刚好就在她找伴奏带的时候有人在外面锁了门。

    今天是第一周的比赛,现在姑娘们应该都打扮好了在去往舞台的路上了,节目组是不会为了她一个人在原地等那么久的,曲青云对这点心知肚明。

    因为明白,所以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无望。

    第一次比赛还没开始就无法参加,这次的努力,是不是就到此结束了?

    “青云不在吗?”

    简阳似乎是跟在节目组的车跑到现场的,张望了很久也没有发现那个高挑的身影,倒是简薇远远地看见了自家弟弟,冲着他挥了挥手。

    按理说简薇都来了,曲青云不太可能不在啊。

    简阳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索性又花钱买了个工作人员的工作证挤到了后台,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买证倒是很熟练。

    “青云呢?”简阳没多问话,拉着简薇就到了角落,等到简薇说了来龙去脉之后他的眉几乎皱到了一起。

    “青云肯定出事了!”

    他没多解释,什么“可能在路上”什么“可能马上就要到了”都在他的直觉下被一一否定。要真在路上那是好事,但是要曲青云真的有什么事那又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肖笑做的那些事他当初只查了个大概都觉得够毒了,现在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做什么幺蛾子。

    “我去找她!”

    简薇一把拉住脸色不好看的弟弟,“你去哪儿找她?你也进不去选手基地啊!”

    简阳还想再反驳,却被简薇拍下了头,一张卡被塞到了他的手中:“得刷卡进去,你用我的卡刷!”

    是的,得刷卡才能进选手住的基地,而简薇这样把选手的卡给外人,要是被节目组知道了铁定要被抓出来取消资格。

    “快去!”简薇推了推简阳,偷偷解释了一下:“我昨晚想吃外面的饺子偷溜出去过,然后进来后说自己卡弄丢了,现在应该还没注销,你刷了也没事。”

    “……”简阳嘴角一抽,也不再多说什么,拿着门卡就朝停车的地方跑去。

    简阳进基地进的很顺利,拿着卡一刷一脸严肃地就进去了。保安室的人见这西装革履还以为这是基地的工作人员也就懒得拦他,加上现在选手全都出去了,大家都在抽空斗地主,倒是让这个真正的无关人等成功混进来了。

    简阳没有来过这里,这个基地太大了。

    在脱离了保卫的视线后,简阳原本不紧不慢的步伐越来越快,从走到小跑最后几乎是跟大学时长跑赛一般地迈开了腿。

    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没有办法平息下来。

    希望找不到曲青云,希望她现在已经到了比赛会场,希望自己这次都是白费功夫。

    可是却又害怕曲青云真出了什么事,她那么稳重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迟到的,脑袋里乱糟糟地,既想马上就看到那个女人,又想最好不要看到她。

    他能怎么办?在找遍简薇所说的曲青云可能在的地方之前,他都无法掉头回去。

    按照简薇说的位置一个个找过去。

    一楼的音乐室,没有人。

    二楼有个休息室,可能会在,也没有人。

    在洗手间门外犹豫了很久,简阳提高了声音喊了喊曲青云的名字也无人应答,只犹豫了两秒,简阳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最后红着脸飞快跑出来。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本来应该在白天清晰可见的楼道因为此刻的乌云变得晦暗,只有简阳的脚步声在这空无一人的楼道间啪嗒啪嗒响着,显得极为单调且急促。

    “曲青云?”

    “曲青云你在哪儿?”

    “曲青云你在不在?”

    也顾不得被人发现了,简阳紧抿着唇挨个找着那个人,也许她永远不会应答现,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她在不在?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一日这样担心一个人,会如此失态地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曲青云是谁?

    那是个安静却鲜活的姑娘,他喜欢听她用那沉沉和缓的声音唱出深情的调子,也喜欢在夜深时分看她抱着她的猫说着幼时的趣事,听她说哪个牌子的泡面好吃分量足,喜欢她抱着膝盖歪着头坐在电脑面前温柔笑着的样子。

    他曾听闻她的诸多故事,曾隔着屏幕远远地了解她从出生至此的许多重大事件,了解她喜欢的东西。

    到如今,那个姑娘带着盈盈笑意走出来,用那熟悉无比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那天,他同她握手时触碰到的指尖都是酥麻的。

    空荡荡的屋子里有雷雨前的泥腥味,旧教室里面的灰尘味和霉味儿混在一起,昏昏暗暗让人几欲作呕。

    安静而纷杂,窗外是风声雨声雷声,屋内却寂静到只剩下她沉沉的呼吸声,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在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无论喜与悲亦或是困和苦都得一个人熬过去,每次都要自己跌跌撞撞爬出泥沼,等到无力爬出去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捱过去。

    脚踝痛得无法站立,她抱着膝盖背靠在似乎永远也打不开的木门上,忽然有了许久许久不曾升起的疲惫感。

    直到那个有些沙哑的熟悉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由远及近,从模糊到清晰。

    他的声音比脚步还先抵达,有些颤抖有些急促,再不复平日里的镇定爽朗。

    “曲青云你在吗?”

    曲青云你在吗?

    还有人来找她。

    她不是一个人啊,原来,还有人在等着她在寻找她。

    不知为何原本那些滋生的失落和彷徨一扫而空,想要大声回答是的她就在这里,最后却喉咙一涩哽咽住了,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

    “简阳,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