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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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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覃程被带到什么地方他根本就不清楚,也不知为何,一到车上,他便觉得疲累不已,直接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他便待在一个大宅子里。

    躺在拔步床上,幽暗得像极了一些恐怖片的场景,让覃程猛地翻身爬起。

    等推开木门,覃程就发现这宅子很大,装饰得堪比苏州园林,门口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当时带学校门口堵他的那男人。

    “你这昏睡还真是够长,我给你下的药量不过让你昏个两三小时,你可是睡了一天啊。”

    “你给我下药了?什么时候?”覃程有些惊讶,他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怎么就中了着。

    “这你就不用管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哪儿会没有一两个绝活儿?”

    说完男人做了请的姿势,“肃先生在那边等着呢,我带你过去。”

    覃程点了点头,随后跟着这男人便穿过这苏式花园,走到一间大屋才见到那个肃先生。

    果不其然,这人就是那天在医院碰见的那个人。

    “覃先生,又见面了,上次有事没来得及打招呼,这次邀你来家里叙叙。”

    覃程看了看眼前这人,确实和肃景墨长得很像,但是眉眼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肃景墨爱笑,这人却是严肃的,说话也带着高人一等的疏离,口里说着叙叙,但是心中恐怕只想着怎么利用他覃程罢了。

    “叫我覃程就行了,盛情难却,我怎么也得过来的。”覃程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面前的也没有恼怒,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很疑惑,就不拐弯抹角了,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当然也为了让你给我传达一些事情。”

    覃程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冷冷地望着面前的人。

    “你信或不信全然看你。”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肃先生,你是不是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哈,也对,这我倒是给忘了,我叫肃巍然,是个普通的gongwu员。”

    普通?覃程看了看这屋子的装饰,这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普通啊......

    “当然这一世我叫肃巍然。”

    这一世?覃程一听这话,面色就难看了几分,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他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像是猜到覃程想些什么,面前的人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上辈子的事情,打从出生就记得,肃景砚这个名字曾经跟了我一辈子。”

    “你是肃景砚?!”

    覃程虽然早就有些猜测,但是哪能知道这人竟然是记得上辈子的。如果真的是肃景砚,那么让景墨变成如今这模样的,让他不生不灭的就是眼前的人了!

    想到这儿,覃程根本坐不住,站起身,不像张俊那样嘴碎,骂人不带重样,覃程气急,抬手就直接给这人一记重拳,这屋里没旁人,肃巍然也是一文人模样,根本没曾想到面前这书生会动手,避无可避,生生吃了一拳。

    覃程没等这人回神,伸手就扯过面前这人的衣领,“你他妈都做了些什么!你活得逍遥,景墨呢!一千六百多年啊!呆在那小小一方天地,不见天日......”

    肃巍然皱了眉,狠狠推开覃程,摸了摸发青的嘴角,肃巍然说道:“你以为那是我愿意的?若不是肃景墨他早有打算,你觉得我会将他葬在那处?”

    见覃程冷静了些,肃巍然继续说道:“我见你不傻,你也应该知道那大墓是肃景墨为自己建造的吧,肃景墨应该给你说过。”

    覃程一瞬间有些哑口无言,肃景墨只对他说过他不知道这个大墓,可是这话覃程也是猜到是骗他的而已......

    见覃程这模样,肃巍然皱了眉,“难不成,他没有告诉你?”

    覃程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愿意?那景墨为什么要建那样一个大墓?”

    肃巍然揉了揉疲累的双眼,说道:“我虽然与他不合,更是敌对,但是某些方面倒也真是懂他的,上一世的事情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约略知道他当时是为了大绪,或许他早就猜到了大绪的结局.......”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初就是他让我将他葬于那处,恐怕就是为了保住大绪最后一点存在的证据,当时他说不得就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

    覃程有些呆了,这一切是肃景墨自己计划好的?

    这怎么可能!谁会把自己往那火坑里推,谁会让自己没有下一辈子,消逝在人世?

    可是,覃程心中有个声音却在告诉他,或许,这才是事实.....

    秋末的日头沉得很快,无人的宁化村本就安静,而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更是阴森。

    秋冬季少雨的西安,今夜却是黑云密布,遮挡了一空的繁星明月,似是花鸟虫蚁都惧怕这样的暴雨,躲进了各自的窝,噤了声。

    风被这黑云压得低低的,在这山陵中咆哮着,吹歪了那架着临时电线的木杆子,扯断的线七扭八歪挂在那斜斜的木杆上。

    而掩盖在山林中的陵墓更是暗得什么也看不见,静得什么也听不见。

    鬼感觉不到疲惫,也更加没有睡意,虽然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但毕竟比之以往那明亮,还是差了些什么。

    那夜之后,覃程便没再过来,但其余的人倒是来了不少,这几日与那些人斗了一番肃景墨倒也不无聊,只是,这都五六日了,覃程却还是没来......

    肃景墨心中烦躁,拿了一旁的史书看了看。

    黑暗暗的墓室,那书上的字所说看得见,却没有那么清晰,肃景墨眉头皱了皱,啪的一声将书扣上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彷如他习惯了明亮的墓室,这一日没了那亮光,他倒是嫌弃起来了,分明有或没有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就是觉察着那书本看得不甚清晰,这墓中冷了不少......

    他在这黑暗里坐了整整一天,今日没有来找他交涉的,这墓中得恶鬼更不知在惧怕些什么全都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肃景墨冷哼了一声,猛地站起身,这大墓在一刹那更静了五分。

    有些无趣的在墓中慢慢走了一圈,想到他还不曾看过他死后这墓室究竟随葬了些什么,肃景墨便走到石棺前轻轻挥手,那石棺盖便打开了。

    千年尸身布帛都腐朽得一干二净,只留下黑乎乎的一些残留物,以及布帛上的金丝银线。

    因为是魂体,手上不可能沾染到任何东西,肃景墨便在黑泥中翻找出一些东西。

    肃景墨翻出不少珠宝物件,轻轻一吹,那物件上的污渍便尽数散去,大绪墓葬,放置在棺椁中的东西都是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的,同样也是墓主生前心爱之物,只是这些个东西确实精美无比,价值连城,但肃景墨可丝毫不记得曾经喜爱过这些个玉石、宝贝。

    望了望有刻字的,这恐怕是当年那些大臣番邦上供的物件,他随手让宫人放在寝殿或是库房的。

    这石棺很大,放了很多宝贝,除了那么几件时常看见的,其余东西,肃景墨还真是没有映象。

    只是在这满是宝贝的石棺中找到一块普通的玉佩时,肃景墨有些疑惑的多看了几遍,玉佩雕刻得很简单,在他看来算是粗鄙了,没有丝毫技法,一看便是不善此道的人刻的,而玉的质地更是很一般,就是那种小摊小贩便能买到的玉石,青玉夹杂不少杂色,却不成一套,玉佩正中有一个小小端正的‘墨’字,说实话,墨这个字,更是让这整个不出色的玉佩难看几分。

    他生前可从未收到这样的东西。

    那怎么会放在这墓中?肃景墨摇了摇头,又感觉有趣,说不得这是曾经哪个小美人念着他,在随葬时将这东西偷偷放在他身上的。

    他曾经收到过最差劲的玉佩也就是那个小官水清茗用积蓄买的玉佩了。说差劲也不对,那玉佩在当时也是价值千两的。

    肃景墨爱美人但也是偏爱女子的,算起来,他宠过的男儿也就那么一两个,唯独水清茗他还有些映象,这人长相绝美,又心系他肃景墨,更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儿,懂进退不失分寸,就算当初他娶了林清,这人也是言笑晏晏的来送了那玉佩。

    算是他那些个风流债中最得心的一个了,忆及水清茗,有一幕却窜进脑海,一个陌生的人......肃景墨想抓住这一丝回忆,却又再也忆不清。

    觉得无趣,等找完这些个东西,肃景墨本想再放回棺中,想到覃程对这些古物的痴迷,肃景墨顿了顿,便将这些东西放到了石桌上。

    说不得这人今夜就会来,到时把这些个俗物给那人瞧瞧。

    只是,不止这夜往后的几日,覃程也再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