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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就连一直淡定的李荣，在结果公布的一瞬间，也忍不住惊声道。
这怎么可能？
不仅是他，一旁的总制也是惊愕的模样，对这个结果感到……难以接受。
沐暮的出场，他们当然看了。
根据她那令人震撼的表现，不说得到全部十票，九票八票也跑不了啊。
眼下这个结果，实在太意外了。总制甚至在想，会不会统计错了？
但一共只有十位评委二十位模特，计票员的数学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站在后台的边缘，此时不由下意识地，朝后台的少女看去。
她还戴着那张羽毛面具，微微仰着头，看着屏幕上那个鲜红的数字“一”。
总制蓦然发现，即使处于只有一票的必败境地，少女给人的感觉，也依旧平静淡然，似乎没有丝毫波动。
此刻，总制心里是真的涌起了一丝佩服。这女孩简直如同一潭深水，深不可测，完全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好像任何石头扔进这潭水中，都无法激起一个水花——甚至一丝涟漪。
他也不由跟着平静下来，但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他嘴角依然忍不住微动，露出了一个苦笑。
一票……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结果的出现……这场初赛，都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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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暮平静地仰头，看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神里却透出了微微的满意。
旁边忽然有人轻笑一声。
沐暮回了头，看到一身蓝色礼服的苏夏，正悠悠站在她身边，脸上带笑。
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沐暮懒得理会。她移回视线，懒洋洋地靠着墙，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苏夏一般。
苏夏的笑僵了一下，随后便低了低头，调整了下表情，继续微笑道：
“这个结果……会不会弄错啦？”
沐暮顿了下，又朝她看去。
苏夏迎着她的视线，一脸友好。
其实苏夏当然知道，计票是不可能出错的。所以，这个结果实在太让人惊喜了，她忍不住就想跑来嘲笑一番。
她与这女孩确实无冤无仇，但从梅琳达问起这个人时，她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后来，这预感便成了现实。
梅琳达的在意，已经让她十分介怀了，而刚刚在台下，亲眼看着那女孩走完全程——连她自己，都是在人家下台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的，何况别人呢？
果然——看着评委们惊叹的表情、设计师们近乎痴迷的眼神、还有大众评审们热情了几倍的欢呼和掌声……
苏夏心里，就像蚂蚁爬过一样难受。
她是如此出色的国际名模，对于T台的骄傲，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一个从没见过的新人，如果在T台上超越了她——还是用一件之前出现过的服装，击败了梅琳达的新作品……
如果那样的话，她大概会疯的。
没想到，怀着十几年从未有过的忐忑……竟会等来一个如此惊喜的结果。
专业的评委果然还是值得信服的，即使眼前的少女表现惊人，他们也会理智地给予压制，而不是一味吹捧……
她脸上的笑越发浓郁了。
沐暮看了她一眼，却懒得说话。
苏夏的心理，她多少能猜到，也不必去在意什么。其实，以沐暮自己的判断，眼下这个“一票”的结果，对她而言，甚至比全票通过——更令人惊喜。
她远远地看着那个红色的“一”，唇角勾起了同苏夏一般满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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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达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出人意料的票数，心里却微微叹了口气。
沐暮能看出的，她自然也能看出。
霓裳是设计师大赛，参赛者就是包括梅琳达在内的二十位设计师。而模特，只是供设计师展示作品的人而已。
十位专业评委、一百位大众评审，对模特的投票，其实是对设计师的投票。晋级的也并不是模特，而是设计师。
只有挑战者，因为没有对应的设计师，所以，她只代表她自己。
平心而论，梅琳达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参赛的设计师，而是十位专业评委中的一位……抛去之前的恩怨不说，她也许会给这姑娘投上一票。
她停下敲击扶手的动作，朝后台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决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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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位评委，此时真有点哭笑不得。
确实是哭笑不得。
大家无奈地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读到了相同的意思：哦，伙计，你也是那样想的吗？
最左边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评委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他们：
“啊——你们都没投她？”
看着他那惊讶的眼神，秦蕾莫名觉得，他的意思其实是：
“天哪，你们都眼瞎了吗？”
她不由低头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无奈。说实话，这个结果何止出乎观众的意料，也同样出乎评委的意料啊。
此时，她当然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拥有那些想法的，不是她一个。
而是九个。
只有刚刚说话的那位老评委，因为对艺术的狂热痴迷，性格比较固执，在这种场合下不会思考太多，而是单纯地根据那少女带来的震撼，投了她一票。
相比之下，其余人就很慎重了。
然而此时，秦蕾心里忍不住涌起了一抹惊叹——当九位评委都开始担心某个人的票数过高……这是不是比直接把票投给她，更能表现出评委的态度？
他们实在太看好那女孩了……
她舒了口气，不由感觉有些遗憾。
不管他们再看好，投票结果都已经出来了。这个结果绝不是评委们的本意，但比赛依旧会依照它来进行淘汰。
一票……必败——无疑。
旁边的评委转过头来，语气里充满懊悔：“如果接下来的比赛没有她——天哪，我甚至不想坐在这里！”
秦蕾忍不住笑了下，朝二十位参赛设计师所在的地方，扬了扬下巴：
“就算被淘汰，那些设计师也不会放过她——你会在其他地方见到她的。”
“哦，那可真棒。”评委的声音依旧充满低落，静了几秒后，又忽然道：
“其实，也不是一定会失败……”
秦蕾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紧接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那是不可能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