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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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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泰公主这一生向来与人为善,阿月如此模样,倒让她做了难。

    看着布泰公主手足无措的样子,丹朱嬷嬷心道不好,公主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看阿月这幅模样,恐怕是对姑爷情根深种了,既然如此,这个阿月更不能留。丹朱嬷嬷上前道:“阿月,你替公主伺候了姑爷这许久,公主不会亏待你,只要你肯悄无声息的离开,公主再赏你十金。”

    阿月拼命的摇头,道:“阿月不要金银财宝,阿月只想做个奴隶伺候姑爷一辈子。”

    丹朱嬷嬷气结,喝道:“来人!将这女奴嘴巴堵上,绑了扔出府去。”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丹朱嬷嬷心下愤怒,虽说巴彥家从来没有如此待人的先例,但是这群奴才也忒没用了些。丹朱嬷嬷上前一步,大声怒道:“混账!人呢!”

    布泰公主从未见过丹朱嬷嬷如此为难谁,这哪里是那个慈爱有教养的丹朱嬷嬷,布泰公主悄悄的拉扯了一下丹朱嬷嬷的衣角,皱着眉轻轻的摇头。

    “姑爷!”门口有人惊慌的喊道。

    原来丹朱嬷嬷几次喊人不来,并非院中的下人没听见,而是毕勒格已经赶到,众人虽不见得知道公主是什么打算,却隐隐感觉到这是要发落姑爷的枕边人了。所以当毕勒格出忽然现时,众人皆没了主意。

    毕勒格大步跨进屋内,只见阿月仿佛看见了希望般两眼光彩熠熠,只是这满脸的血泪让毕勒格呼吸一滞,面色紧绷起来。

    毕勒格对布泰公主一礼,道:“未知阿月何事让公主如此愤怒,可否看在毕勒格的面上,饶恕了她?”

    布泰公主不知要怎么回答毕勒格,如此行事她本心中有愧,如今被人如此问,布泰公主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丹朱嬷嬷道:“这女奴先是对公主不敬,如今又不肯听从公主,要是别人家里早就打杀了,公主心善,只叫她出府去,还给了她赏钱,她却不知好歹……”

    丹朱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毕勒格已经伸手扶起阿月,仔细的看着阿月额头上的伤。毕勒格温柔的对阿月道:“放心,此处如果容不下我们,我们便去别处安身立命,这世上总有我们夫妻的活路。”

    阿月眼泪汹涌而下,道:“姑爷别这么说,阿月身份卑微,不值得姑爷……”

    毕勒格笑看着阿月,那样的眼神里只有阿月,那样的笑容让人安心。毕勒格道:“你胆子小,我一直没对你说,我不喜欢听你叫我姑爷,我想听你叫我相公。”

    阿月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只有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丹朱嬷嬷道:“姑爷!公主还在这里,你这是将公主摆在何处?公主才是姑爷的妻子!”毕勒格一直揽着阿月,看向布泰公主道:“公主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对毕勒格说过的话吗?”

    布泰公主一愣,她自然是记得的,可是……布泰公主深深吸了一口,道:“我后悔了。”

    毕勒格道:“公主此言差矣。毕勒格受巴彥可汗重托,尽心竭力为草原上的人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努力,毕勒格也一直记得布泰公主的心意,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却不懂毕勒格的妻子为何受此羞辱?”

    布泰公主眼中含泪,道:“真的没有转寰的余地了吗?”

    毕勒格皱眉道:“毕勒格只有一心,从来倾心做事,待人也只有一个真心实意,公主有言在先,毕勒格那日才会选择留下。只是也请公主扪心自问,今日有此番心思,到底是为了巴彥可汗的临终心愿还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丹朱嬷嬷道:“姑爷说这样的话好没意思,阿月不过是个奴隶,难道姑爷愿意放下手中的权柄娶奴隶为妻?”

    毕勒格并没有看向丹朱嬷嬷,道:“人的出身都是天意,但是作践别人甚至草菅人命,那就是自作孽。”

    毕勒格转向布泰公主道:“近日我将启程与商队前往晋朝,到时候阿月会同我一起前往,公主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话毕,毕勒格抱起阿月向院外走去。

    布泰公主起身追了出去,带着哭腔道:“你还会回来吗?”

    毕勒格停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道:“那就要看公主的心意了,毕勒格尊重公主的意思。”

    尊重!以前她也是看重毕勒格对她的尊重,如今这尊重却让她再不能靠近他一步。布泰公主无法责怪毕勒格,父亲劝过她、丹朱嬷嬷说过她,那时的她铁石心肠,还亲手将阿月送到毕勒格身边……

    他会待阿月如此的好,也不意外。他就是这样一个笃定的人,他答应父亲的事他要做到,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便也是全心全意。为什么自己早不醒悟?活在曾经的人,最是无情。

    如今,一切都晚了。布泰公主滑落在门边,今生今世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巴彥部的人早已信服毕勒格,他的确是个值得拥戴的可汗,除了这府里的人,还有谁记得布泰公主?如今她已经与毕勒格撕下最后一层纱,却是她输了个精光!

    丹朱嬷嬷上前扶住布泰公主,道:“公主别坐在地上,地上凉,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布泰公主抓着丹朱嬷嬷的衣袖,哭道:“过两日毕勒格就要带商队离开了,万一他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我……我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