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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懦弱又暴戾的凶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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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来得及将撬棍探出去堪堪阻挡住,左手半只手都没入了鳄鱼骤然闭合的长鳄之中——苏拂清楚的听见他“啧”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被拖曳得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苏拂抓了墙角的小马扎大力砸在鳄鱼脑袋上,砸上去的同时念了道无声的咒语,“碰”一声钝响,小马扎弹开摔掉了一条腿,而鳄鱼堪堪的张开嘴,苏拂一把将夏洛克拽起来。

    他的长腿此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步一跨瞬间跳过鳄鱼尾巴到了两米之外——

    “跑!”

    苏拂来不及答应,直接跟着他从后台跑了出去。

    幸亏鳄鱼四条短爪子爬的比较慢。

    “shit!”

    从鳄鱼嘴里逃出来的夏洛克一脚踢飞了一个易拉罐,显然对于凶手从他面前逃走非常生气。

    苏拂锁上后边的门以提防那只鳄鱼跑出来伤人,道:“放心,他跑不了的……”

    正说着,不远处就响起一阵警笛声,夏洛克转身,冷然道:“你报的警。”

    明明应该是问句,用的却是笃定而极具掌控力的陈述语气。

    “在我说要订马戏团表演票的时候,”苏拂道,“现在看来,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咯。”

    夏洛克径直朝着警车的方向走去,苏拂一把拽住他:“你的手!”

    他道:“现在过去还能再问科利尔为什么要杀史密斯,他是怎么将鳄鱼运到孤儿院的——”

    “再不包扎你的左手可能需要截肢。”

    “那只鳄鱼——”

    “想象一下,一个独臂的侦探福尔摩斯,是不是很炫酷很有神雕大侠的feel

    ?”

    夏洛克:“……”

    苏拂将他的衬衣袖子撕下一截来裹住他血肉模糊的左手,后悔自己出门没有带白鲜,又不敢贸然的使用愈合咒,倒不是因为不能当着夏洛克用魔法——这完全可以用无声昏迷咒解决——而是她担心,按照自己的垃圾水平,一个蹩脚的愈合咒下去,夏洛克可能药丸。

    幸好附近有家小诊所,苏拂连拖带拽将人推进去,在被血浸透了的衬衫袖子拆下时,打下手的小护士惊的打了个嗝。

    三米鳄鱼一嘴下去的效果,当然不会那么好看。

    而夏洛克满脸鄙夷的不耐烦,仿佛伤口深愈见骨的手不是他的。

    “可能需要缝针——”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医生的话。

    响的是苏拂的手机,她接起来,那头传来雷斯垂德探长气喘吁吁的声音:“抓住了,谢谢——”

    夏洛克劈手将手机夺了过去:“留着他别动,我有话要问——显然你还没有离开阿波利斯广场,周围的全是风扯着旗子的声音和对面写字楼大屏幕上的广告声——我马上就到,五分钟!”

    “不用缝针,赶紧包扎,给你两分钟!”

    医生:“……”

    两分钟之内当然不可能包扎好,苏拂扔下钱直接将药水和纱布医用棉等带走,追着夏洛克去了广场前面。

    广场周围正在撤去隔离带,周围的行人指指点点,雷斯垂德探长正在指挥着两个警探将科利尔押上警车。

    “哦夏洛克,这次非常感谢——呃,”他本来想去握住夏洛克的手,去发现这个家伙举着一只血淋淋缠了一半纱布的爪子,话就噎在了喉咙里,“你的手,怎么回事?”

    苏拂才在他身边站定,手里提着一包酒精棉花之类的玩意儿。

    雷斯垂德探长带着他们俩一起回去了苏格兰场,在中途的出租车上,苏拂尝试了三遍去包扎夏洛克的手,但是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夏洛克自己缠的纱布,比苏拂缠的好一万倍。

    苏拂忧伤的心想,妈卖批要不是因为老子不会用愈合咒……

    “苏,我对你的动手能力再一次产生了怀疑,”给纱布打结也不忘打击苏拂的夏洛克道,“你除了强迫症发作之后把我的东西摆的一件都找不到之外,还会做些什么?”

    苏拂:“……”

    ==

    他们从苏格兰场出来回贝克街时,伦敦街头已然华灯初上。

    苏拂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咱们快回去吃饭睡觉吧。”

    “你刚才在苏格兰场还没有睡够吗?”

    苏拂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趴在桌子上怎么睡……”

    事实上她一秒钟也没有睡着,她只是单纯的不想面对着讯问的警官和犯罪嫌疑人罢了。

    “你对审讯室很抵触?”夏洛克一针见血的道。

    苏拂咕哝:“有点不太美好的记忆——你可以把案子细节说给我听听吗?”

    夏洛克抱怨:“刚才在苏格兰场你为什么不自己听?”

    苏拂微笑:“我喜欢听你讲。”

    “ell,”大概是因为今天苏拂砸鳄鱼的行为多少起到了帮助他的作用,他对苏拂稍微和善了点,“珀斯·科利尔打听到约翰逊的下落,然后以电话号码抽奖中奖为理由将三个人依次骗了出来,用——”

    “安眠药吗?”

    “是的,和迈克尔一样,他将他们运到孤儿院,因为那里是见证他屈辱的地方,他曾经迫切想要摆脱这里,所以他比其他人更早离开了孤儿院去自己谋生,很多年后当他再回到这里……”

    苏拂接上他的话,声音却很轻:“他逃离孤儿院后的日子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如意,他依旧遭受鄙夷和欺辱,长期以往导致他的心理阴暗扭曲,因此当他再次踏上伦敦的土地,再次想起了当年的屈辱,他怨恨而气急败坏,毫不犹豫的驱使着他的小伙伴,将曾经给予他屈辱的人,杀死。”

    “yeah,”夏洛克想要合掌,却发现自己左手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于是只好再放下去,“很完美,那条鳄鱼,注意那天的天气,雨天——即使是鳄鱼有活动,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最后一个问题,”苏拂道,“迈克尔·史密斯,为什么?他和科利尔年纪相差很大,绝对不可能参与到欺负他的人群之中——”

    “当年本来科利尔是有被领养离开孤儿院的机会的。”

    苏拂停住脚步:“史密斯夫妇?”

    “但是孤儿院里忽然送来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领养者更愿意领养没有任何记忆的新生儿。”

    “所以迈克尔·史密斯代替他被领养,他由此——憎恨他。”

    “显而易见。”

    “他为什么要从玻璃窗里跳进去?”

    “哦,”走在前面的夏洛克转身,“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推理都出现了偏差,他不是从玻璃窗里进去的,他化妆成了水管修理工,走正门进去,当然他的小伙伴不是——水管,至于玻璃窗,是他不小心打碎的,他想从玻璃窗离开,但是携带修水管重型工具,稍微一不注意,敲碎一块玻璃当然很容易。”

    苏拂点头,却听见他又说了句什么,却因为正好一辆车经过而没有听清,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夏洛克继续往前走:“我饿了。”

    这时候苏拂才想起,他们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