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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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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黛拉·凯瑟伦正微笑地看着艾利尔。深棕色的长发被盘成了一个高髻梳在头顶,几缕没有被束起的发微微打着卷地垂落在她的耳边,在风中轻轻摆动着。她的发间没有任何饰品,长裙的式样也并不华丽,呈现出被洗得发旧的深棕色。和谢挽英记忆中的一样,斯黛拉戴着手套,但是那手套的颜色款式普通极了,和她在现世戴的精致蕾丝镂空手套截然不同。

    她穿的和那两个在凉亭里纺织的农妇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大海一般湛蓝的眼睛如同星辰般深邃,让她穿什么都难掩那一份高雅的气质。此刻,她正心疼地抚摸着艾利尔被擦伤的脸颊,说着些嘘寒问暖的话。艾利尔一面说着没事,一面翻找自己的衣袋,然后才意识到那蔷薇被他在路上交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奇怪女人看管了。于是他拉着斯黛拉走到谢挽英面前,对斯黛拉道:

    “y lady,这位小姐就是之前在那些英国火//枪//手手下把我救走的人。”然后他又对斯黛拉道,“不知名的小姐,这位就是奥黛特城堡的主人,斯黛拉·凯瑟伦女伯爵。那朵蔷薇是我为女伯爵摘的,能请您把它还给我吗?”

    谢挽英仔细地打量着斯黛拉,仿佛她从来不认识她一般。在她心目中,斯黛拉就像高天孤月。她的眼神永远是涣散的,她的唇边总是挂着虚幻的浅笑,她的脸颊总是白得如同纸张。但是如今的斯黛拉看着艾利尔,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勾起的薄唇像是玫瑰花瓣般娇艳美丽,脸颊虽然白皙却也透着淡淡的血色。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人不一样。

    谢挽英似乎没有听到艾利尔的请求,只是凝视着斯黛拉,她的眼神像是两道锐利的剑,好像自己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这令斯黛拉心中大感不解。

    “小姐?”艾利尔试探性地问道,“您没事吧?”

    谢挽英如梦初醒。她轻轻摇头表示无碍,然后又从衣袋里摸出了那朵已经被□□得不成形状的蔷薇。艾利尔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但是还是对她道谢,然后像是献宝似的把蔷薇别在了斯黛拉的发间,然后夸张地对她行了一礼。

    “y lady,您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了。”

    见斯黛拉因为他的话笑得更开心了,谢挽英不知怎得感到一阵不悦——当初自己费尽心思都难以让斯黛拉展颜一笑。于是她道:“是啊,这世界上恐怕再也难以找到比蒂埃萨还能魅惑人心的女子了。”

    此话一出,包括艾利尔在内,周遭人都一头雾水,唯有斯黛拉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自己。她竟然真的是蒂埃萨——这个认知让谢挽英心里唯一的一丝侥幸了荡然无存,她又是难过又是愤怒。

    “蒂埃萨?听上去好奇怪。”艾利尔疑惑道,“斯黛拉,这也是你的名字么?”

    斯黛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和谢挽英对视了一会。对方眼中难以克制的敌意令她默默叹了口气,道:“这位小姐,愿不愿意和我去书房谈谈?”

    谢挽英心道正好,反正她也不想在这些人类面前发飙然后和蒂埃萨大打出手。两人到了独立的空间更好算账——显然,她忘记了自己似乎身处在历史之中,而眼前的斯黛拉·凯瑟伦大概还没有来得及引诱她的曾祖母堕落。

    然后她看了眼艾利尔。对方会意,便道:“关于那两个出手阔绰的英国人和他们的……使魔的事,我已经调查好了。我晚些时候会去你的卧室。”

    站得很近的谢挽英,听到了“会去你的卧室”这几个词,看着艾利尔的眼神就更不爽了。

    然后她跟着斯黛拉向城堡内部走去,无视了城堡广场前众人打量,还有窃窃私语。

    奥黛特城堡非常宏伟,内部也相当宽敞,但是城堡内部基本让可以称得上是空无一物。别说那些贵族们喜欢收集的昂贵的玩意,比如东方的丝绸和瓷器,就连最基本的桌子和椅子都没有几个。斯黛拉带着她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打开了书房的门。那门上雕刻着非常精美的浮雕,但是正如谢挽英所料,门内布置简朴之极,连书架都没有。因此,许多书籍被整齐地摆在了地上,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站老旧的烛台,几张纸,还有羽毛笔和墨水。

    谢挽英的目光在屋内溜达了一周,然后落在了墙上挂的一副肖像画上。那画上画了一对年迈的老夫妇。老者戴着单边眼镜,拄着手杖,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籍。老妇则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一手覆盖在丈夫拄着手杖的手上,一手安然地放在膝盖上。

    斯黛拉已经坐在了桌子后的椅子上。她刚想示意谢挽英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但是发现谢挽英在盯着那幅画看,于是便解释道:“约翰·凯瑟伦伯爵与海伦娜·凯瑟伦伯爵夫人。他们是奥黛特城堡曾经的主人。”

    “凯瑟伦?”谢挽英挑起眉毛。

    “是的。”斯黛拉的声音柔软了下来:“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的名字和姓氏都是他们给的。几年前他们离世后,我继承了伯爵的爵位,成为了奥黛特城堡的新主人。”

    “魔女,你的外表太过温和无害,他们该不会是也被你欺骗了吧。”

    谢挽英十分生气,这话说的的确很狠。斯黛拉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但是却没有辩解,而是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你到底是谁?你又从哪里来?”

    “我叫谢挽英,我是个中国的术士。至于我怎么会认识你……”谢挽英气极反笑,猛然上前身手卡住斯黛拉的脖子,竟将她提离椅子,重重地按在了一旁的墙上,然后伸出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引诱我的曾祖母令她堕落,而她的堕落又令我的家族背负着离奇的诅咒,然后你又玩弄我的感情,把我骗得团团转!”

    斯黛拉皱眉,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曾和任何东方的术士有过牵扯,更别提引诱其曾祖母堕落——虽然这很相识曾经的她会干出的事——又怎么可能把眼前这个看上去暴力又危险的女子玩得团团转?但是谢挽英的声音太过悲愤激动,一点也不像是演得或者装的。毕竟,如果不是书房比较偏远,恐怕广场上那堆人都要跑上来了。

    “枉我还在尤娜面前维护你,说你心地善良,不可能是那个可恨的魔女!”谢挽英愤怒地揪着她的衣襟,“你以为我是什么?!一个可以给你玩弄的跳梁小丑么?!你从前对我的那些好,难道都是假的,都是想要阻止我去探察真相么?!!”

    斯黛拉想要移动,但是谢挽英却打了个手势,桌上唯一的金属物品——烛台,便陡然变成了液态,然后又飞速地扣在了她被对方牵制在头顶的双手上,变化成了坚硬的手铐牢牢地嵌在了墙上。及至此刻,斯黛拉终于见识到传说中东方的术士操纵自然元素的手段,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看上去绝对算不上壮实的姑娘如何能够一个人打退那些火//枪手,救走艾利尔了。

    她就这么揪着斯黛拉的衣服,把对方压在墙上,对着那张美丽得过分的脸大骂了好一阵。她的话由之前的满腔悲愤、义愤填膺,便成了痛苦。她把脸埋在斯黛拉胸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整个人轻轻颤抖着。

    斯黛拉听着她那些指责,实在是感到奇怪。她说的的确像是曾经的自己会做出的事,但是她却确实是不记得啊?不过谢挽英这副的样子真的看着让人挺心塞的,她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无奈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蒂埃萨,挣脱不了那个东方术士的法力,因此只能被拷在墙上被对方当成人形枕头,任其宰割。

    谢挽英终于骂累了。她没有把斯黛拉手上的“手铐”松开,只是扶起了之前被翻倒在地的椅子。她坐在椅子上,望着城堡外的景色——一片浓浓的雾气。

    “对不起。”斯黛拉的语气十分愧疚。虽然她敢肯定自己没有对这个东方人做出她说的那些事,但是她之前已经对许多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了。那些人大概也是相当痛苦,只是他们之中从来没有一人能将蒂埃萨钉在墙上,对其呵斥指责。

    谢挽英却忽然说:“我之前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换你回答我了。这里是爱尔兰吧?现在是哪年?在位的英王是查尔斯一世还是二世?”

    斯黛拉没能跟上她的思维,但是还是回答道:“这里是爱尔兰的厄尔斯特。如今是1666年。现在在位的英王是查尔斯二世。他不仅是英格兰的王,而且还是苏格兰与爱尔兰的君主。”

    话说到最后,已然带上一丝痛苦无奈。但是谢挽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注意到。

    “1666年么。”她摆弄着手中美人恩的剑柄,喃喃自语,“果然,这个梦境带我回到了过去。”

    斯黛拉没听明白她的话,于是道:“什么?”

    “难道就是安格斯所说的‘自愿苏醒’么?我如果能在梦里好好欺负你,让你也尝尝被玩弄的滋味,我大概就真的能心甘情愿地醒来了。”谢挽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欺身上前,用剑柄顶住了斯黛拉的下颌,“你说,如果我梦到了过去,然后我在梦里把你杀了……我是不是就能醒来,然后在现实中找你好好叙旧?”

    虽然离斯黛拉很近,但是谢挽英此刻可是严阵以待,就等着这个连圣乔治都奈何不得的魔女忽然发难,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斯黛拉把她的话消化了个七七八八,却忽然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不,求求你,我还不能死!我如果死了……”她的声音颤得十分厉害,“谁来保护这些厄尔斯特的平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