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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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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而过的风声不绝于耳。筝坐在谢挽英摩托车的后座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对方——其实他没有必要这样做的,他灵力高强,就算被从后座上甩出去,都能毫发无伤——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谢挽英的衣服。对于谢挽英对飙车这项“极限运动”的爱好,他总是很吃不消的。

    街边的灯火、路上的行人还有马路上的其他汽车全都变成了模糊的剪影。摩托车的车轮发出尖锐的吱呀声响,每当谢挽英不情不愿地在红绿灯前停下,或者不得不躲避那些来不及躲避她的可怜行人的时候,这种尖锐的轮胎摩擦声总是让筝怀疑那橡胶已经冒烟了。

    他也不知道谢挽英飙了多久的车,骑了多远的路。直到谢挽英跨下摩托车,摘掉头盔时,他才缓过神来,发现两人正置身于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许多酒吧鳞次栉比地排列在狭窄的街道的两旁,在建筑的暗影里,着装暴露的女子们踩着恨天高,用可怜又期冀的眼光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男人们。除了她们,整条街上也不乏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他们互相搂抱着,说笑着,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筝很不能理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明明是个红灯区!谢挽英怎么会知道去红灯区的路?!

    “别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谢挽英说着,摘下了头盔。夜风吹在她被汗水打湿的脸上,令她感到寒冷。她甩了甩长发,伸手紧了紧脑后的高马尾,“我想来这里很久了。至于路线……网上查的。一直直走再拐几个弯,并不难记。”

    筝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谢挽英的脸上有一丝微弱的笑意,但是在夜色中并不分明,“我不是来放浪形骸的。我听说这里有一家酒吧,那里卖的鸡尾酒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我想要尝一尝。”

    谢挽英平时对这些酒精饮料一向是敬谢不敏。如今她居然会主动跑去找鸡尾酒喝,足见她的心情实在是差极了。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随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在整条街上转悠着。谢挽英很快就找到了她的目的地,她望着那酒吧的招牌,道:“就是这里了。”

    那家酒吧叫黑天鹅,看上去和别家酒吧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既然谢挽英想去,他没有任何异议,便跟着她走了进去。酒吧内的灯光昏暗极了,是暧昧的淡红色,和角落里的暗影以及窗外的黑夜融为一体。里面的人不多不少,多是一对对的男女。扑面而来的烟味、酒味和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种奇怪的味道实在让人忍不住皱眉。

    但是筝不讨厌这里。因为舞池的中央,坐着一个年轻的大提琴手。她的琴音非常动听,令同样稔熟于乐律的筝忍不住微笑。

    谢挽英带着他坐在了吧台前,酒保给两人分别递了两份饮品单。筝心不在焉地翻着,但是目光却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年轻的女子身上。

    她看上去大概也就是谢挽英的年纪,但是却比谢挽英削瘦多了,几乎是一种病态的瘦弱。她肩膀上的锁骨十分突出,在舞台变换的灯光下,那几乎算得上是嶙峋的锁骨竟能在她的肩头打下阴影。那双羸弱而苍白的手演奏着庞大的乐器,她闭着眼睛,尖尖的下颌微微扬起,睫毛随着音律而颤抖。揉弦的左手和持着琴弓的右手的配合是如此天衣无缝,美妙甘甜的旋律像是蜜一样在她的指尖流淌着。

    筝微笑地闭上了眼睛,手指随着她的琴音而轻轻点在桌子上,打着拍子。从她的琴音中,他能听出她对那把琴的真爱。那把琴……有一个好主人——他怅然若失地想着。

    “筝。”谢挽英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你想喝什么?”

    “我随意就好。”

    于是谢挽英就点了两杯叫做“奥德丽”的酒水。那酒保很快就把饮品端了上来。谢挽英拿起了透明的酒杯,有些怀疑地看着杯中的液体。那杯酒被装饰得很奇怪,高脚杯缀饰着细小的黑色羽毛,杯口则被两枚红得发黑的樱桃装饰着。杯中的液体也是奇怪的黑色,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哈利波特》电影里,邓布利多为了拿到魂器项链而喝的那些黑水一样。

    谢挽英拿起酒杯嗅了嗅。充斥着她鼻腔的,除了十分浓郁的酒精味,还有一种令人说不上来的奇特的味道。像是秘制的草药一样香甜。这样奇怪的味道引诱着她举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她微微蹙起的眉便放松了下来。看上去这样奇怪,甚至令人不适,但是这杯酒却有一种如此奇特的诱惑力。真正尝了一口,就很难再放下杯子。

    “奥德丽……”她叫住了酒保,“是《天鹅湖》里的那只黑天鹅吗?”

    “是的。”酒保笑着回答道,“其实很少有人敢点这杯酒的。毕竟……样子看起来太古怪了。很多客人看到这酒被端上桌,连品尝都不品尝,就立刻退了。”

    “这杯酒并不像黑天鹅。她妩媚妖冶,看上去风情万种。而这杯酒,正如你说,看上去如此古怪。”谢挽英又喝了一口,“但是味道不错。”

    酒保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其实,这杯酒是我们老板的夫人调制的,名字也是她起的。至于她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我就不知道啦。”

    酒保走了,只留下谢挽英靠在吧台上,百无聊赖地摆弄酒杯。刚刚为了和酒保说话,她坐的离筝远了一些,而筝沉醉于那大提琴手的琴音,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不和自己坐在一起,因此也没有想移动过去。这让谢挽英看起来就像一个落单的女子跑来酒吧买醉一样。但是她其实的确是来这里借酒消愁的。

    那个该死的谢清源!她在心里愤怒地咒骂道。但是她同时有觉得自己很无奈,又很可怜,在一种很凄凉的境地挣扎着——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谢清源说的没错,她是个废物。不能除灵,没有法力,无时无刻都要被一个男人寸步不离地保护着!

    “这位小姐是一个人吗?”

    谢挽英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两个头发染得稀奇古怪的小青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谢挽英皱眉,往旁边挪了挪,“你们靠得太近了。”

    但是在她挪动的时候,其中一个便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一样,立刻转身坐在了她身边,这倒是让她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往他的怀里钻一样。那人立刻“从善如流”地拦住了她的肩膀,轻挑地吹了个口哨:“你真是好热情——啊!!!!”

    整个酒吧的人都被这极为痛苦的尖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舞池中央的大提琴手都停止了演奏,惊讶地看了过来。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看上去也算得上是人高马大的男人正一脸扭曲地半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臂以极为扭曲的姿态悬停在半空。一身劲装的黑衣女子擒着他的手腕,穿着长靴的脚狠狠踩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紧紧地定在酒吧吧台的桌脚上。

    筝如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挽英小姐……?!”

    谢挽英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被自己“按”在桌下的那个狼狈的男人身上,冷笑道:“很遗憾,你吃不消我的热情啊。”说完,她用力一蹬,那个人便滑落在地上,捂着脖子痛苦地咳嗽着。

    另外一人见状,立刻向谢挽英挥拳。然而谢挽英却身形一转,凌空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胸口。那人痛呼了一声,撞在了附近的酒桌上,酒杯酒具散落了一地。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女子并不是个任人欺凌的人了。于是他咒骂了两句,就立刻扶起了同伴,抱头鼠窜了。

    短暂的纷争平息了,几个服务生立刻来处理被打碎的杯子。谢挽英答应赔偿那些酒杯酒具后,他们便离开了。筝见状,立刻来到她的身边:“没事吧?!”

    谢挽英摇头。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有好好保护您。”

    筝语气里的担心和自责的成分忽然令谢挽英愤怒至极。但是她好歹知道筝的好意,于是压下上蹿的火气,以尽量平和的声线道:“对于普通的凡人,我还是对付的了的。”

    然后,她也不等筝回答什么,便抱着酒杯坐得更远了一些:“我想静一静。你不要过来。”

    “……好的,如您所愿。”

    …………

    谢挽英又要了几杯“奥德丽”,她面前的空杯子已经不算少数。如今有好些酒下肚了,她感到有些头晕。

    她聆听着那个大提琴手的琴音,眼神没有离开过她。那个瘦弱的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于是便和她对视,眼神中带着哀求和期冀。谢挽英有些惊讶,于是她揉了揉眼睛,确定真的不是自己酒精上头,而是对方真的在请求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心中警铃大作。

    她有些严肃地望着那大提琴手。对方读懂了她的表情,便微弱地笑了。很快,琴声终结,大提琴手站起身来,对着谢挽英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后,她抬起头了,无声地用唇形说了两个单词。

    “救我。”

    谢挽英读懂了。

    在众人的掌声中,那大提琴手走下了舞池。很快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便拉起了她的手,将她引导了不远处另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她正依偎在他的怀里,指尖暧昧地在他的下巴和胸口上画着圈,又在他的耳朵边吹气。在谢挽英看来,那男人简直无耻至极,在身边站了七、八个类似于保镖一类的人物的情况下,在这个公共场合中,居然还能堂而皇之地揉搓那个女人的胸脯。

    谢挽英注视着那个大提琴手被牵引到那个看上去像是什么黑帮人物头领之类的人身边。握着“奥德丽”酒杯的手渐渐收紧。

    “爱丽丝,你的琴声真美。”他说着,却立刻抽走了她手中的琴,随便将它扔在地上,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对方抱在怀里,“当然,你更美。”

    “兰顿先生,请您放过我吧……父亲欠您的钱,我会慢慢还的……”

    她哀求着。但是这并不管用,男人何曾听从过女人的拒绝?兰顿充耳不闻,只把之前的女人推到一边,庞大的身躯将瘦小的爱丽丝禁锢了起来。但是,就在他的手能完成下一个逾矩的动作之前,一杯酒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脸上。黑色的液体洒了他满脸都是。

    “放开她。”谢挽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那些保镖想要动手拦她,但是却被兰顿阻拦了下来。

    “你就是刚才那个辣妹。”他的手指揉弄着下巴的胡茬,目光像是打量物品一样打量着谢挽英。当然,他的目光更多情况下是停留在她的胸脯上,还有腰部以下的部位。谢挽英见状,便讽刺道:“真是遗憾,你没有超能力,不能用目光脱掉女人的衣服。”

    兰顿的下巴抖动了一下,然后笑了:“不,我有另一种超能力。所有见到我的女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在我面前脱掉衣服的。”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

    谢挽英最讨厌这种嘴脸了。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的事只能令她更加愤怒,而过多的酒精早就把她所剩无几的理智驱散一空。她双手交握,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你会后悔今天遇上我的。”

    说完,她左手陡然结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在了兰顿的左手上。那灵巧的手指在短在的间歇变幻了好几个手势。就在兰顿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谢挽英已经把爱丽丝拉出了他的怀抱。兰顿愣了一秒,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没有了感觉。他后知后觉地抬起手臂,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像是一摊无骨的软肉一样。所有的骨头在那个瞬间已经都被捏断了。

    疼痛是在下个瞬间袭来的。他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望着他如此痛苦,谢挽英陡然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但是她能感觉的到被自己护在怀里的爱丽丝明显颤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兰顿的惨叫吓得,还是被他的惨状吓得,或者都有。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些打手终于被他们雇主可怖的惨嚎惊醒,立刻开始上前攻击谢挽英。谢挽英冷冷一笑,脚尖一勾,爱丽丝落在地上的琴弓便落在了她的手中。她手腕一抖,那弓身便如同一把锐利的长剑,直刺其中一人的下盘。那人伸手立刻格挡,但是谢挽英的琴弓在他的手臂上灵巧地转了个圈,卸去了他格挡的力道而去势不减,重重刺在了他的大腿上!

    对方吃痛地退开,而谢挽英按在爱丽丝的肩膀上,借着对方的身体,她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脚尖直接踢在了另一个打手的眉心。然后,她翻手挥弓,木质的弓身狠狠地敲在另一人的右眼上。鲜血立刻如同泉涌一样流了下来,那人痛苦地捂着右眼后退了几步。

    剩下的几个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比他们矮了快要一个头的女人竟然能有如此武力,于是立刻拔了枪。但是谢挽英没有给他们射击的时间。那把弓在她的手中就像是一把剑,就算是被凌空挥出,带出的气刃几乎都能割伤人,因此那些人被她打得节节败退,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这是谢家祖传剑法《桃花一笑》的效果。虽然不能修行法术,但是这套剑法,谢挽英可算是学到家了。

    因此,很快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打手就被谢挽英放倒了。谢挽英回头看了看兰顿,他已经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

    爱丽丝并没有感谢她,反而像是看怪物一样用一种恐惧的眼神望着她,仿佛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比那个黑帮的兰顿更加可怕。她颤抖地从谢挽英手中接过了琴弓,又从地上捡起了大提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谢挽英目送着她离去。她的脚下躺着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和重伤呻//吟的家伙。到处都是的碎玻璃杯。倒了一地的桌子椅子。酒吧里的客人早就跑光了。

    “挽英小姐。”筝叫了她的名字。谢挽英转过头去,只见筝正复杂地看着自己。

    “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戾气和攻击性。这令筝很担心。

    “……没什么。我是想说,我们该回去了。”

    谢挽英没有什么异议。她踢了踢脚下躺尸的家伙,就迈过他们的身体,走向门外了。但是,事实证明,在别人的地盘闹了这么大的事,是不可能顺利走人的。

    “这位小姐,你在我的酒吧闹完事就想一走了之么?”

    筝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内心咯噔一下。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着极为浓郁的灵力,他若不是一个除灵师,便和筝一样,同为“邪灵”!

    然而没有任何灵力的谢挽英自然不可能感知得到这股非寻常人类的气息。她转过身来,眉眼凌厉,眉梢带煞:“钱的话,你找这个叫兰顿的家伙赔。他骚扰你的提琴手,我打抱不平罢了。……说起来,你的酒吧可真是藏污纳垢啊。”

    筝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谢挽英和这个家伙起了冲突,谢挽英的剑法是打不过对方的法术的……